第2章

讀心偏愛 4287 2024-11-12 19:14:49

「閉嘴,別吵!」


他漂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我,薄唇抿了抿,他淡淡叫著我:


「哥。


「我沒吵。」


我攥著手,不再理會他,頗有種有苦難言之感。


雖然我討厭謝讓,但我可是他的親哥。


有血緣關系的親哥,他怎麼敢對我有這種想法的?!


我反應過激,想要甩開他的手,瞪著警告他:


「你他媽瘋了?松開!」


他像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,面色從容,手上的力度不減反增。任我怎麼小聲地罵他都沒用。


許是見我實在惱了,他才面帶不舍地松開,隨即隨便甩出一個搪塞我的借口:


「我看哥一直在發抖,我以為哥冷。」


可他的心底卻在叫囂:


【下次該用什麼借口呢……】


我他媽那是冷嗎?我他媽分明是被你氣得!


0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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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謝讓作為學生代表發言完畢後,我和他一起回了家。


餐桌上,聞靳山從容地吃著碗中的食物,偶爾輕描淡寫地開口提及謝讓:


「姓了這麼多年謝,也該改回來姓聞了。」


謝讓雙眸突然冷了下來,我無意瞥過他一眼,發覺他眼中帶著少有的不耐煩移了移視線,仿佛不願多提及。


謝讓的謝姓是和他外婆姓的,謝讓的媽媽自打把他偷生下來就沒再管過他,一直是謝讓的外婆將他帶大的。


謝讓對他的外婆有濃厚的感情,不願改姓也正常。


謝讓沒吱聲,他漫不經心地抿了一口杯中的水。


聞靳山這些年愈發器重他,見謝讓不喜,他沒有像我預料到的那般面帶慍色地斥責他,而是頗為欣賞地誇贊謝讓:


「不錯,有我當年的風範。


「西區那塊開發的地我準備留給你,就算是你的 18 歲生日禮物。」


我媽聽了這話語氣裡帶著焦急,她坐在聞靳山身側,突然攀上了聞燼山的手,顫顫道:


「不可以!你怎麼能這麼偏心!你當著小辭的面這麼說,你到底有沒有把他讓兒子看!


「我不同意!!」


我媽越說越激動,扯著聞靳山的胳膊,聞靳山的衣服被抓出褶皺,他明顯不耐煩了。


隨即顧不得我媽什麼反應,下一刻狠狠地將她甩在地上,斥責地冷哼:


「你煩不煩!這個家我說了算,不滿意你就滾出去!」


可我剛抬眸就猛然對上了我媽驚慌失措的眼,她眼裡帶著淚珠,慌忙沖我搖頭。


我終究還是忍住了,猛地踢倒了凳子便煩躁上了樓。


我媽事後來找了我,她把胳膊的傷痕露出來給我看,顫抖著身子,眼裡帶著血絲。


她死死攥著我的胳膊,執著地重復著話術:


「小辭,你看到了吧!你爸就是這麼對我的。那個可恨的私生子,是他毀了我們一家……你一定要繼承聞家!這樣我們母子倆才有容身之處!


「小辭,媽媽都是為了你啊!你聽到媽媽的話了嗎?!


「小辭,你得恨他,他是個私生子,是他奪走了你的一切,是他!」


……


我記得這種話術,謝讓來我家的第二天她也跟我說過。


她眼裡充血,緊張地啃著指甲,精神狀態極差地抖著身子,一遍又一遍地給我洗腦。


我呆愣地站在原地,分明沒有走動半點,可卻覺得整個空間天旋地轉,寂靜的空間裡隻剩耳鳴聲。


凌晨一點,我去來酒吧酗酒。


談周姍姍來遲,身邊還跟著剛回國的鄭銘澤。


鄭銘澤一上來就要撲過來抱我,立刻被談周制止。


他這才發覺了我狀態的不對勁。


鄭銘澤奪過我手裡的酒杯,皺著眉,欠欠地調侃:


「喲,咋了這是,哥們剛回國。不來接我也就算了,坐在這喝悶酒幾個意思?」


我沒回他,又倒了一杯酒,一口吞了。


直到現在,那種窒息感還留在心頭,我煩躁地想要掀翻眼前的一切東西。


「哪個男的惹我們聞少生氣了?哥們替你收拾他!」


我撇著嘴,淡淡白了他一眼:


「你怎麼就確定惹我的是個男的?」


「嘿……我還不了解你!就你對那群女孩溫溫柔柔的態度,人家魂都快被你勾走了,哪個不長眼的去惹你不痛快?


「不過要是個女孩就好了……」


我皺著眉,不理解鄭銘澤的意思。


他瞥見我的眼神,調侃地繼續說下去:


「是個女的,我們聞大少可以去勾引她啊!就你這小白臉長相……隻要你想,別說女的,連男的。


「哎喲!你踹我做什麼?!」


他抱著一條腿亂竄,一臉幽怨地看著談周。


鄭銘澤隻是隨口一說,卻讓我內心復雜地想到了謝讓那張臉。


談周立刻又踹了一腳鄭銘澤的屁股,眼帶警告:


鄭銘澤半百委屈:


「本來就是啊,你不知道,國外像這種同……」


他沒說完,被談周一個眼神瞪回去了。


我攜著一身酒氣,這會想要回家了,可我試圖站起來卻沒了方向感,直直地往地上栽。


談周眼疾手快地撈住了我。


我煩躁極了,想到謝讓那張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就來氣。


他一回來就可以獲得所有人的贊賞,那我算什麼?


他聰明過人,隨便學一學就是年級第一。


那我呢?


謝讓剛回來那會兒,為了讓父親對我青睞有加,我整夜整夜地學習,終於拿到了年級第一,那會兒的父親是怎麼說的?


他搖了搖頭,眼神黯淡了幾分:


「謝讓輕輕松松甩第二二十幾分,果然,學習這種事也還要看天賦的。」


那晚,我撕了榮譽獎狀,隻覺得恨透了當時漫不經心將視線掃過我的小孩。


眼神是那麼地,淡然。


07


凌晨三點,聞家大門外。


談周一個人把我送了回來,他勾著我的手指想要解鎖指紋密碼,沒想到下一秒大門被打開。


【哥又喝酒了?又是這個談周,哥和他的關系就這麼好嗎?】


【真是讓人嫉妒。】


【他為什麼抓著哥的手?啊……真煩。】


他骨節分明的手掌把我拉進屋,語氣裡帶著敷衍的道謝:


「謝謝。」


沒等談周開口,他砰地一下關了門。


謝讓一隻手環著我的腰,一隻手握著我的腕骨,把我送進了房‌‍間。


我滿身酒氣,不滿地皺著眉,可下一秒又閉了眼又睡得極沉。


謝讓就這麼筆直地站在床前不知道看了多久。


他越來越近,直到鼻息打在我的臉上,我隻覺得面上發癢。


許是喝多了酒,我頭疼得想睡又睡不著,半夢半醒之間,我感知到謝讓滾了滾喉結。


可直到謝讓溫熱的唇擦過我的臉頰,緩緩移到我的嘴唇,我還是沒有回過神。


酒精麻痺著我的神經,我隻是淡淡地睜了眼,並沒有什麼過激反應。


他不可察覺的瞳孔輕顫,見我沒有露出預料中嫌惡的反應,神色裡帶著眷戀:


「哥……」


他想著:


【哥沒有拒絕我。】


直到我終於清醒了些,想要坐起身,我猛地推開了他。


可他卻鉗制住我的雙手,漂亮的眸欣賞著我驚慌失措的模樣。


見他愈靠愈近,我急了罵道:


「謝讓,你他媽的敢!」


他撲倒我,我陷進柔軟的大床。


不等我反應,謝讓細細密密吻便覆了上來,語氣裡帶著誘哄:


「別動,哥……」


他帶著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咬著我的嘴唇,想要更進一步地探索。


疼。


但更多的是癢。


我難得地對他產生恐懼,可依舊嘴硬地罵著他:


「你媽的謝讓,松開我。再不松開我我真的會要你好看的!


「老子是你親哥,你他媽的變態嗎?!」


他恍若隻聽到了最後一句,難得帶了幾分慌張,他搖了搖頭:


「不是,你不是我親哥,不是的。


「哥不要討厭我,不準討厭我。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。


「真的。」


他手上沒了動作,隻是慢吞吞地把我抱在懷裡,忽視著我如何掙扎。


「你說什麼?我不是你親哥?!滾!你他媽瘋了嗎?謝讓,從我房裡滾出去!我不想看到你!」


他見我氣得眼睛通紅,吻了吻我的嘴唇,終於松開了我,關了我的房門,留我一個人氣到渾身發抖。


隔著門板,我再次聽到了謝讓的心聲:


【被哥發現了,終於被發現了。】


【哥好像很生氣。】


08


我媽這幾天的精神狀態越發不好,她總是反復地給我打著電話,要我回來,要我不斷地討好聞靳山。


可越是這樣,我就越是煩躁。


我心底生出一股無名的火卻不知道該怎麼發泄。


想到那晚謝讓逼迫我的場景,我總會下意識地幹嘔,帶著心悸感地本能避開他。


所以我已經快一個月沒有回家了。


至於我媽給我發的短信和打的電話,我也總是選擇避而不見。


直到某天,聞靳山破天荒地給我打了個電話。


他說:


「你媽自殺了,目前在搶救。」


我的理智坍塌了。


等我匆匆忙忙趕到醫院時,我媽的手術已經結束了。


她痛苦地躺在床上閉著眼,好似被夢魘纏繞,嘴裡反復地說著什麼。


在這沒有回家的一個月內,我再次看到了謝讓。


他又長高了,醫院長廊下的燈光昏暗,可我依舊能感覺到他白皙的皮膚。


謝讓分明長得不偏女相,可總給我一種容貌迭麗的精致感。


不知怎麼回事,我的視線突然落到了他的唇邊,他薄唇帶著淺淺的粉色,我竟然看得愣神。


恍然回神,我立刻進了病房。


謝讓眼神凝滯,下意識地咬著嘴唇上的肉,固執地看了我好久。


【啊……哥在躲我嗎?可我這些天一直都很想他呢,哥不想我嗎?】


我沒有之前一點就炸的模樣,這些天我似是成熟了很多,我拉著我媽的手身子卻麻木了。


我媽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,我想我會死的。


這世上,除了我媽,我還有什麼親人?


我趕走了謝讓,聞靳山直到現在也沒有出現。


她沙啞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,她哭了。


哭得很平靜,隻是眼神有些呆滯。


她說:


「阿辭,知道聞靳山為什麼會這樣對我嗎?出軌,家暴,越來越輕視我……」


我剝著橘子皮的手頓住了,眨了眨眼,我還是抬起了頭,一雙眼看著我媽。


她苦澀的表情裡帶著自嘲,原本漂亮的臉蛋變得枯瘦。


她又瘦了,瘦到好像我輕輕一碰她就會散架一般。


她接著說:


「聞靳山不是你的親生父親。


「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從我爸媽那奪來的……他騙了我……我爸媽車禍死後,他趁著我傷心崩潰之餘,讓我簽了什麼東西……」


她突然蜷縮了身體,捂住了雙眼,回憶中伴隨著痛苦的折磨。


我手裡的橘子終究沒有剝好,落地之際好似我的心臟也跟著猛地墜落。


天旋地轉,我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了。


窒息感湧入心頭之時,我意外地覺得熟悉。


好像習慣了。


我媽拉著我的手說:


「阿辭,我的精神越來越不正常了……當年我氣不過聞靳山這麼對我,我去醫院受精懷了你,隻有你才是我真正的家人。


「聞辭,答應媽媽好不好……不管用什麼手段……答應媽媽。」


09


我回到了聞家。


聞靳山坐在餐桌上正吃著晚飯,他緩慢地咀嚼,臉上沒有一絲擔憂的神情。


回來時,我在玄關這麼大的動靜,他甚至沒有提出一句關於我媽的事。


我走到了他跟前,他感知到了我的靠近,抬頭看著我,眼裡帶著幾分詫異。


直到我掀翻他用餐的桌子,他詫異的眼神立刻變得惱怒。


菜漬濺了他一身,昂貴的西服被皺皺巴巴地貼在他的身上,他皺著眉訓斥我,聲音大到差點破了音:


「聞辭!你媽是神經病,你也是嗎?!」


我沒反駁他的話,隻是輕松地笑笑:


「是啊,我今天也發病了。」


聞靳山意外地沒有找我麻煩,可能在他心底我終究是和他有血緣關系的人,無論如何他心底始終在意著自己骯臟的血統。


我抬腳上了二樓,不過我並不是去自己的房間,而是移步推開了謝讓的房間。


謝讓見到我時,眼神有些發愣,不過很快我捕捉到他眼裡的歡愉。


我默默地關上了他的門,擰了鎖。


在他的視線下,我一步步地靠近,他的眼神越發迷惑,好似發覺了我的異常。


他薄唇輕啟,咽著口水:


「哥?」


試探性地叫了我一聲。


直到我拽著他還未褪下的校服領口,他眼看著我湊近他,溫熱的唇貼著他的唇。


謝讓的瞳孔驟然放大,他倉促地摟住我的腰,不一會兒呼吸都變得沉重了。


我的主動顯然刺激到了他,他輕松奪回掌握權,想要進一步探索,扶著我的後腦勺便貼得更近了,他氣息不穩卻一遍遍地叫著我:


「哥……」


貼著他的身體,我感受到他發燙的身體,和劇烈起伏的心臟。


直到我被憋得喘不過氣,他終於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我,眼神裡滿是情欲。


然而下一秒,我說的話徹底擊碎了他天真的想法:


「謝讓,你說你什麼都願意給我的,對吧。」


我摸上他臉的輪廓,看著他漂亮的眸子,欣賞他詫然的神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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