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

小淚痣 3635 2024-11-12 17:44:57

  主講師很快就來了。


  一番短暫的預熱過後,林盞靠著軟趴趴的椅子,也開始有點困了。


  她強打精神,拍了拍前面的孫宏。


  “有水喝嗎?”


  孫宏朝她攤攤手:“沒有。”


  她重新靠回去,跟鄭意眠打了商量:“等一下我們出去上個廁所,順便買瓶水吧?”


  鄭意眠還沒來得及回答,已經被另一道聲音搶答了。


  “我有。”


  林盞立刻側頭:“你帶了啊?帶的什麼?”


  沈熄:“咖啡。”


  上樓的時候,張澤拉著他一起買的。


  林盞雙眼放光:“正好我困了……你現在喝嗎?”


  沈熄搖頭,把一邊的咖啡拿來,扣著拉環開了一下,才遞給林盞。


  林盞順著拉環拉開,喝了一口。


  在一邊寫東西的鄭意眠開口了:“五月了,馬上要出去集訓了吧?”


  林盞愣了一下:“好像是,幾月集訓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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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鄭意眠:“七月或者八月吧。”


  集訓就是集體訓練,那段時間他們就不上文化課了,專心學專業,一直到聯考結束。


  有的人會繼續留在學校學專業,有的人會自己去外面畫室報名。


  給學校寫了申請書之後,那幾個月就不在學校了。


  孫宏聽到她們的討論,也回過身問:“你們留在學校還是去外面啊?”


  林盞說:“應該去外面吧。”


  孫宏:“畫室找好了嗎?”


  林盞:“鎖定了幾個,但是還沒決定。你呢?”


  孫宏:“我也不知道啊,感覺這邊的畫室都差不多。”


  林盞一聽,笑了:“那幹脆去別的Z市或者X市?那邊是集訓大戶,有很多好老師。”


  孫宏:“你出去嗎?”


  林盞騙他:“說不定呢,我也許出國去。”


  孫宏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瞎說,“切”了一聲,轉過頭了。


  沈熄坐在一邊,一言不發。


  林盞喝完咖啡,倒是精神了。


  她把空罐子放到一邊,把拉環單獨拿出來玩。


  這個牌子的咖啡是拉環和罐子分體的設計。


  她把拉環底下的東西扯掉,隻剩上頭的一個環狀物。


  臺上的老師還在磨磨唧唧,天南海北地聊,林盞伸出手,把環狀物套進了自己的無名指裡。


  看到了全過程的沈熄:“……”


  孫宏像是在上面聽到什麼好笑的,轉過頭準備跟林盞聊兩句。


  結果這裡頭的燈光太亮,顯得她手上那個指環更加明顯。


  孫宏:“你手上戴的是個啥?”


  林盞想了想,準備按照之前大家的想法,試探一下沈熄的反應。


  “不知道吧,”她晃了晃手指,對著孫宏展示了一下,“這是定情信物來著。”


  孫宏恨不得把自己那張臉,透過椅子的縫隙鑽過來。


  “誰給的定情信物?”


  林盞神秘道:“你猜。”


  孫宏眼珠一轉,看到沈熄:“我沒腦子我也知道誰給你的。”


  “那你剛剛還問。”林盞把底下尖尖的那一面轉過來,嚇了嚇孫宏。


  “林盞,”沈熄敲了敲椅子間的把手,“別戴著,危險。”


  林盞不情不願地把東西摘下來,定了定神,終於用了點勇氣,敢正面問了。


  雖然事到臨頭,還是有點慫,所以她隻能裝作開玩笑一般問道:“那就這樣把定情信物扔進罐子裡嗎?”


  沈熄沒有聽出她話中潛臺詞,隻是點點頭:“別戴了。”


  她又愛亂動,劃到自己就不好了。


  林盞轉頭,把那個小拉環扔進易拉罐裡,叮當一聲落響,是跌到底了。


  她舉起罐子晃了晃。


  抿了抿唇,吹了下劉海,就又開始看書了。


  ///


  晚自修時,老師發卷子下來做。


  林盞先寫完題目之後,還剩十分鍾。


  她撐著腦袋發呆,突然想起李初瓷。


  李初瓷就是她那個初中同學,暗戀一個男生,把男生朋友間的關心當成曖昧。初中畢業時告白,卻被毫不留情地拒絕。


  於是李初瓷告白了一次又一次,結果,也還是沒能夠成功。


  最後一次二人見面,是在李初瓷高中的時候,男生跨了一個區說要來看她。約定的時間是五點,她從四點就開始等,等到快八點人才來。


  她給林盞打電話的時候,聲音哽咽,幾乎像是悲鳴:“你說,他就是仗著我喜歡他吧?要是這是他喜歡的人,他不舍得讓我等這麼久的吧?”


  林盞握著電話,心中情緒復雜,連一句徒勞的安慰都說不出口。


  掛斷電話後過了一個小時,李初瓷靜靜地改掉了自己的籤名。


  ——【你真的沒有和我說再見,你說的是永別。】


  林盞心一涼,急忙打電話過去,李初瓷接起來,語調已經恢復正常,隻是嗓子還是啞的。


  她在那邊裝作若無其事,跟林盞說:“盞盞,我不等了。”


  林盞:“……到底怎麼了?”


  李初瓷自顧自地,語調像釋懷,釋懷裡卻夾雜著深重的絕望。


  “我以前總以為隻要我努力,我們總會有結果的。你說,再蠢的人刮獎,都知道‘謝謝惠顧’裡刮出‘謝謝’就可以收手了,為什麼我還是這麼固執,為什麼我還不停手?”


  “我以為我再努力一點,也許就能看到驚喜了呢?也許那四個字是謝謝中獎呢?”她終於忍不住哭出來,“可是我刮到底了,我再也沒有辦法了。”


  “我不要張牧之了,他怎麼樣都不會愛我的。”


  那天W市的小雨來得毫無預兆,淅淅瀝瀝,斷斷續續,就像整個城市陪李初瓷哭一場,哀悼她無疾而終的追逐。


  她曾經耗費過三年青春去愛慕的人,事到臨頭,隻能這樣了,不能如何了。


  她在愛這個人的時候,很快樂過,很滿足過,因為他的關心而沸騰過,因為他的眼神而心跳過。那些暗戀裡,他給過她的快樂是真實的,痛苦也是真實的。


  曖昧通往的分叉路口,一邊是兩廂情願,另一邊無非就是一個人的狂歡。


  林盞無意識地按著筆,想到自己,也想到沈熄。


  他們現在的關系較以往已大有進展,甚至也在朝著某種方向發展,但不得到回應和表明,她心中總是沒底。


  看來,的確如孫宏他們所說,她需要一個契機,來把這段感情梳理清楚了。


  不管沈熄對她是什麼情感,無論最後結果如何……


  也許她會得償所願,也許她會成為下一個李初瓷。


  但她起碼需要一個答案。


  鄭意眠推了推林盞:“想什麼呢?都放學了。”


  林盞這才回過神來,笑著搖搖頭,開始清東西。


  作者有話要說:  來,壓注了啊,你們猜誰先告白!


  ☆、第31章 賞月


  剛下晚自習, 人潮擁擠, 有男生風似的掠過, 去趕最空曠的公交。


  已經是五月,夏初的風初露端倪, 顯出淡淡的幹澀和燥熱來。


  新生的枝葉在風色中飄搖。


  林盞用力呼吸了一口,吸進鼻腔裡的全是揮之不去的悶。


  她想到了今天的事。


  林盞踢了踢腳下的石子, 又用腳後跟碾了一下, 輕輕喟嘆一聲:“我真的不知道沈熄喜不喜歡我。”


  鄭意眠一愣:“怎麼說到這個了?”


  林盞說:“今天我試探了一下他啊,可是失敗了。”


  那時候鄭意眠在低頭寫題, 隱約聽到了一些。


  林盞說這是定情信物,沈熄說這東西容易劃傷, 要她扔掉。


  她問真的要丟掉定情信物嗎,沈熄說——


  別戴了。


  確實,容易讓人有誤解。


  更何況林盞還反復強調了這東西是定情的。


  林盞又重復一遍:“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

  “我跟你說過李初瓷吧?她和張牧之在曖昧期的時候, 張牧之在情人節給她送過巧克力,在她給她媽打電話的時候說‘你給我嶽母打電話啊’……”


  “我剛剛想到了李初瓷,我覺得很害怕。”


  “他們那個時候明明看起來那麼要好,讓人感覺十拿九穩了, 可是最後,張牧之還是拒絕了她,並且拒絕了很多次。他真的從來沒有喜歡過她。”


  她抬起頭,看著鄭意眠,很認真地說:“所以一個人喜不喜歡自己,是不能靠自己感受的, 因為你永遠不知道自己猜對了沒有。”


  鄭意眠心疼道:“所以你試探了,這是對的。”


  林盞繼續說:“沈熄喜歡一個人,可能是像這樣,愛管著;也有可能是凡事遷就呢?他喜歡誰,隻有他知道吧?”


  “他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,我們都沒見過吧?”


  鄭意眠:“他對你是特別的,能看出來。”


  林盞扯著嘴角笑了下:“那能確定他把我當喜歡的人還是當朋友嗎,不行吧。”


  上個月的討論,和李初瓷的經驗都告訴林盞,她不能再止步不前了,她應該去嘗試。


  鄭意眠給她提主意:“我覺得拉環這個還是太隱晦了,可能沈熄根本就不知道你想表達什麼。你下次試探,換一個明顯的,他一定能懂。”


  “我覺得,沈熄是喜歡你的。”


  ///


  六月底,林盞他們一行人,趁著周末放假,又出去寫生了一次。


  這次要去的地方很近,也沒什麼安全隱患。


  大家選擇的交通工具是步行。


  ……


  沈熄感覺到今天的林盞很活躍。


  在路上,她問他:“沈熄,你喜歡長頭發的女生,還是短頭發的?”


  沈熄看了她一眼。


  大概是很久沒去剪頭發,她一頭齊耳短發長長了不少。


  他轉過眼,道:“無所謂。”


  “嗯……”她裝模作樣地點點頭,“四舍五入的話,你就是喜歡短發的女孩子了,對吧?”


  她抬起一邊眉毛,眼裡有試探。


  ……該怎麼說?


  沈熄想了一下。


  她這到底算短發還是中長發?


  再三權衡,他開口道:“都可以,中長發也可以。”


  林盞:“……”


  她撓撓頭發,表示知道了。


  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算短發還是中長發。


  中午大家停下來休息的時候,大家互相交換帶來的吃的。


  林盞在那邊清理,沈熄在一邊跟張澤說話。


  有人說:“我帶了酸梅膏,要不衝一點大家分著喝?”


  孫宏:“好啊,正好天氣也挺熱的。”


  剛好那個人也帶了紙杯,一個杯子裡倒一點,拿水衝開。


  到最後一杯的時候,林盞作惡心起。


  她多倒了一些酸梅膏進去。


  分發給大家的時候,沈熄並沒有接。


  他不喜歡喝飲料。


  林盞勸她:“你就喝一口嘛,這個真的,和別的味道不一樣。”


  沈熄接過杯子,看林盞饒有興致地在他旁邊坐下。


  光是看她這個不自然的小表情,和杯子裡明顯不對勁的液體,他就能猜出來是怎麼回事了。


  但他還是問林盞:“這杯顏色怎麼這麼深?”


  林盞當然是隻能信口胡謅了:“顏色本來就這麼深的,因為味道獨特。你嘗一口,真的,試一下。”


  沈熄用唇嘗了一口,太濃了。


  他下意識皺了眉。


  林盞在一邊得逞一樣地大笑:“猜出來了嗎?這杯是沒衝過的。”


  大家也附和著她一塊兒笑。


  正當林盞頭一回把握了主動權時,沈熄早已經想好應對辦法。


  他握住紙杯,淡淡地說:“我知道,但我以為你不會騙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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