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1章
“謝謝。”
應歡沒再問。
等周柏顥走後,她自己拿著卡去查了一下。
當她看清卡裡的金額時,震驚了,她還一個個數了一下後面的那串0,確實是200萬,不是她眼花。
應歡立即打電話給周柏顥,電話一接通,直接問他是不是多了一個0。
周柏顥坐在車後排,沒想到小姑娘這麼快就追問了,他知道應歡聰明,徐敬餘讓他辦這事本來就很難。他靠在椅背上,有些苦惱地撓了一下鼻尖,盡量平靜地說:“沒有,就是這麼多,不用多想。”
應歡皺眉,不太相信:“怎麼會這麼多?”
她本來以為最多就10萬塊,20萬已經超出她的預期了,200萬真的太多了,應歡想了想,總覺得不對,心裡有了個猜測。
“周總,你就說實話,我了解過的,俱樂部不可能給這麼多的。”
應歡以為周柏顥肯定不會直接告訴她的,她還準備磨一下,或者套路一下。下一秒,周柏顥就直接印證她的猜測了,他淡淡地笑:“你就當是徐敬餘先下的一部分聘禮。”
出賣兄弟,毫不留情。
作者有話要說: 讀者:敬王對洗手臺情有獨鍾啊!
徐敬餘:男人有點癖好怎麼了?
應小歡:……
第83章
周柏顥掛了電話, 非常舒坦地笑了笑, 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, 誰媳婦誰頭疼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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應歡拿著那張卡, 深吸了口氣,走出銀行,仰頭看了一眼蔚藍的天空, 正午的陽光有些刺眼, 她抬手遮了一下, 手腕上的鏈子吊墜滑下,兩條小金魚像是有了生命似的,輕輕地搖蕩, 親密無間。
她彎著眼, 無聲笑。
應歡回了一趟徐敬餘的家, 把那張卡放進櫃子裡。
晚上,消失了兩天的應歡回到學校,跟應馳和鍾薇薇一起去食堂吃飯,也不知道鍾薇薇是怎麼跟應馳說的,這兩天應馳也沒找應歡。
這學期一開學,應馳就成了學校的名人,走到哪兒都是焦點,去吃個飯都有人給他讓座,活像他是殘障人士似的,應馳特別不爽,但又不能說什麼做什麼。
少年變得沉默了很多, 應歡和鍾薇薇都沒辦法。
三人坐下後,應馳看見應歡手腕上的手鏈,看到那兩條金魚,忍不住哼了一聲。
當晚,徐敬餘收到小祖宗的一條微信。
【禽獸!!!】
然後,他發現自己被拉黑了。
徐敬餘:“……”
他截圖發給應歡。
那時候應歡剛洗完澡,姜萌不知道去哪裡,鍾薇薇和林思羽趁著人不在,正八卦她三天兩夜的生活,林思羽笑眯眯地:“到底怎麼樣?和諧嗎?”
鍾薇薇也好奇地看向應歡,催促問:“說啊。”
應歡靠在椅子上,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床板,林思羽看見她脖子和手腕上的項鏈,往前湊了一下,捏起那個小墜子,“好精致,連魚鱗和魚鳃上的須都一清二楚。”
應歡洗澡的時候綁了個丸子頭,忽然想起脖子上還有徐敬餘留下的痕跡,忽然往後退了一下,然後抬手解下皮筋,低頭含糊說:“嗯,是啊,看得清楚……”
林思羽掃過她的脖子,在上面摸了一把,哼笑:“別藏了,都看見了,戰況挺慘烈的啊。”
應歡:“……”
林思羽直起身,笑眯眯地看著她。
應歡尷尬得臉紅,摸摸脖子,咳了聲:“就跟你們猜的差不多……”
四月底,體育新聞播報——
中國拳擊隊的陳森然在大洲落選賽上拿到最後一張奧運入場券。
新聞照片裡,少年沉默地看著鏡頭,嘴角是帶著一點兒笑的,眼底隱隱有些傲氣。
應歡看到新聞的時候,由衷為他高興。應馳雖然沒說什麼,但他心裡是高興的,高興的同時,那種抓心撓肺的不甘和無奈又一次湧上心頭,久久不能平靜。
七月中旬,中國拳擊隊提前抵達奧運賽場,為奧運比賽提前做準備。
晚上,徐敬餘洗完澡看了看時間,國內現在是下午,應歡暑假報了德語班,他記得她這會兒沒課,發了個信息過去,問她在哪兒。小姑娘很快就回了,說在俱樂部。
應歡依舊在俱樂部做兼職小醫生,隊裡來了不少新隊員,他們跟著前輩叫她“小醫生”,她明明比他們年紀都大,十八九歲的少年這麼叫她,不嫌別扭嗎?
她跟徐敬餘說過這件事,徐敬餘想起小姑娘的模樣,又想起以前潛在的少年情敵,冷淡地說:“非必要,離他們遠一點兒。”
應歡看見視頻邀請,走到休息區的臺前才接通視頻。
徐敬餘人有些慵懶地靠在椅子上,頭發還有些湿意,他看見視頻裡的小姑娘,嘴角彎了一下:“機票和酒店都給你訂好了,到時候跟我爸媽一起過來。”
機票,奧運門票,酒店等徐敬餘都安排好了,八月份的奧運比賽,應歡和應馳以及鍾薇薇都會到場,徐敬餘的父母也會一起去。
想到這裡,應歡就有些熱血沸騰,“好。”
也許是深夜,勾人思念,徐敬餘看著小姑娘,低聲:“小金魚,給我比個愛心?”
應歡看了看四周,運動員們正在訓練,沒幾個人注意到她,她眨眨眼:“好,你等一下……”
她想了想,還是抱著手機快步跑去休息室。
她把門關上。
徐敬餘看出來那間休息室是他常用的,忍不住低笑出聲:“應小歡,你這樣搞得好像我要跟你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。”
應歡臉一紅,小聲說:“被人看見不好,有點兒傻氣。”
徐敬餘抬抬下巴:“站遠一點兒,我看看。”
應歡把手機豎起來,放好,往後退。
隔著視頻比愛心,總讓她覺得有些羞恥,但想到他快要比賽了,又不忍心拒絕。小姑娘穿著隊服,摘了牙套後幾乎是一天一個樣,一顰一笑都像一幅畫。
她彎著手臂,笑容甜美,給他比了一個明晃晃的愛心。
徐敬餘指腹摩挲著視頻,截了幾張圖,想起白天的採訪,記者問他有沒有信心拿冠軍。徐敬餘當然說有,他看著視頻裡的應歡,隨口問:“應小歡,如果我輸了,你會不會失望?”
應歡愣了一下,一步步走回去,輕輕搖頭:“不會。”
徐敬餘挑眉,想問她——
是不會失望,還是不會輸?
徐敬餘看著她,有句話到了嘴邊,又止住了。
應歡拿起手機,對著自己的臉,堅定地說:“你不會輸。”
徐敬餘頓了頓,懶洋洋地抬起手,比了個OK的手勢,“寶貝兒,這麼嚴肅幹嘛呢,你在現場,我肯定不能輸啊。”
應歡撇撇嘴,不是你問的麼?
他挑眉笑:“想我了麼?”
應歡點頭:“想的。”頓了一秒,補了一句,“特別想。”
徐敬餘心裡一軟,安靜地看了她幾秒,想她想得心痒,想把人從屏幕裡抓出來抱住再狠狠親一頓。他有些不敢想,如果真的放她去德國,幾個月甚至一年見不上面,得多折磨?
剛才他差點就說出了口,如果他贏了,能不能跟他一起去美國。
可是,他又覺得,他對她的愛不能是束縛她的理由。
她是自由的,也是獨立的,她有自己的考量。
徐敬餘不忍逼她。
八月初,奧運開幕,電視臺和網絡新聞鋪墊蓋地的播報中國隊各個賽事戰況,全國人民都在關注奧運,中國隊拿了幾塊金牌,幾塊銀牌銅牌。
拳擊比賽在八月中旬開賽。
應歡和應馳他們是在比賽前三天到達的,就算到了那邊,她跟徐敬餘也見不上面,隻能等到比賽現場才能看見。
奧運會拳擊比賽採用單敗淘汰制,抽籤決定對手,不設種子選手。半決賽失敗的運動員並列第3名。比賽分為4個回合,每個回合2分鍾,回合中場休息1分鍾。
相比B比賽的5個回合,4個回合相對節省體能,但壓力會更大。
拳擊賽事相比遊泳田徑等,關注度稍低一些,但今年由於徐敬餘參賽,關注度比以往要高很多。半決賽那天,徐敬餘毫無意外地打進決賽,陳森然也打進了決賽,但是石磊由於裁判評分的關系,遺憾止步半決賽,並列第三,拿到69公斤級的銅牌。
在拳臺上,裁判評分至關重要,但有時候裁判的評分讓人費解。
石磊滿心以為自己能贏,高興地等待裁判舉起他的手時,裁判舉起了對手的手,他錯愕失落的表情讓人看得極為心疼。
即使教練組去交涉,也難改結局。
石磊遺憾出局,無緣金牌爭奪賽。
他站在拳臺上,用力抹了一下眼淚,那種不甘心和絕望讓觀眾看得難受。
應歡坐在觀眾席,看得心裡難受,杜雅欣就坐在她旁邊,忍不住罵道:“怎麼總有這種智障裁判,希望小餘比賽的時候裁判別犯傻。”
徐路平安慰她:“不會的,你別著急。”
杜雅欣:“能不急嗎?那小子運氣也是背,總遇上犯規選手,都傷了幾次了,要是真遇上傻叉,那這麼多年的努力不是白費了?”
應歡:“……”
她怎麼也沒想到,溫柔知性的杜醫生還會罵人……
這種顛覆,莫名反差萌,她忍不住笑,終於知道徐敬餘的個性怎麼會養成這樣了。
決賽當日,75公斤級比賽結束,陳森然排名第二,拿到了銀牌。
81公斤級比賽正式開始,徐敬餘的對手是古巴選手米格爾,兩人同樣是左勢選手,徐敬餘在WSB賽事上險輸給米格爾之後,這場比賽就備受關注。
大家都在等,想知道最終戰場上,誰能奪取最後的勝利。
徐敬餘穿著紅色戰袍,從走道上慢跑過來,他身材高大矯健,胸腹肌肉線條流暢,教練給他脫下戰袍後,觀眾席響起一片尖叫聲:“敬王加油啊!拿金牌!”
“敬王加油!一定要打敗他!你可以的!”
“敬王最棒!金牌靠你了!!”
“敬王拿冠軍!你最牛逼!!”
徐敬餘走上拳臺,他往觀眾席看了一眼,目光落在某個點上。
應歡幾乎是在他目光掃過來的那一刻,就站了起來,她看著拳臺上的男人,渾身熱血沸騰。她不管耳邊有多少人在吶喊他的名字,也不管她的聲音會不會被淹沒,更不管他有沒有聽見——
她手呈喇叭狀,奮力地喊:“敬王!你是冠軍!”
然後,她豎起兩條纖細白皙的手臂,手腕彎曲,指尖抵在頭頂上,給他比了一個明晃晃的愛心。
給敬王的愛心。
距離有些遠,徐敬餘並沒有聽見她的聲音,也看不太清楚她的嘴型,但他看得見她給他比的愛心,也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。
就那一秒,他滿身的鬥志,渾身的血液,全部沸騰。
他手上戴著拳套,左拳抵在唇邊,對著她的方向舉高。
男人嘴角微翹,自信張揚,氣場全開。
“哇哇哇!敬王帥飛了!!!”
“這算飛吻嗎?”
應歡也在想,是飛吻嗎?她彎著眼睛,又興奮地比了一次愛心。大概周圍的人都想不到她會突然如此動作,都愣了一下,尤其是應馳。
這是應歡第一次當著他的面給別人比愛心,他忍不住哼了聲。
鍾薇薇轉頭看他,笑眯眯地摸摸他的腦袋,小聲說:“別這麼小氣,你姐是敬王女朋友,給他比愛心天經地義。”她頓了一下,“你想要愛心的話,以後你女朋友會給你比的。”
應馳看了她一眼,撓了撓腦袋,耳根微紅,“嗯,我沒生氣……”他頓了一下,又解釋,“我不小氣。”
拳臺上,徐敬餘和米格爾接受裁判的檢查,然後等待裁判宣布比賽開始,他面色沉靜,目光凌厲,專注得可怕,整個人處於全盛狀態當中。
這段時間,徐敬餘為打敗米格爾進行了專門的訓練,他備戰充分,也有足夠的信心。
最重要的是,應歡在場下,他所有的勝負欲全部被激發,他想給她拿一塊世界金牌,想讓她眼裡心裡隻有他。
緊張的四個回合結束,裁判在最後一刻舉起徐敬餘的左手。
賽場上五星紅旗飄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