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
入秋了, 照片裡的男人穿著簡單的長褲襯衫，外搭休闲牛仔外套，整個人看上去年輕了好幾歲。
當然, 周砚本身看著也年輕。
照片是站姐拍的, 水泄不通的機場中, 周砚鶴立雞群站在那裡，周圍的遊客和粉絲成了幻化光影, 而他，是在虛幻空間裡被捕捉到的清晰面孔。
照片構造很好, 看著非常有意境。周砚身形颀長，寬肩窄腰, 跨步而走的大長腿矚目。
從照片上看，能看出他氣度不。
隻是，許稚意端詳了許久，瞅著他頭頂的鴨舌帽和口罩看了又看，非常好奇：“這怎麼看出帥的？”
周砚隻露出了一雙眼睛不是嗎？
“……”
聽到這話，孟雙瞪圓了眼, 壓著聲道：“稚意姐, 你不覺得帥嗎？”
許稚意：“口罩把他臉擋的嚴嚴實實的，怎麼帥啦？”
孟雙噎住。
她低頭看了眼那張照片, 雖然是看不到周砚完整的臉，可她就是覺得帥。
“反正……粉絲都覺得帥。”她無力地說。
許稚意忍俊不禁，眼睛彎了彎說：“拍的很有意境。”
聞言，孟雙眼睛亮了, 激動道：“是吧是吧, 我也覺得。”
許稚意瞥她, “真這麼喜歡周砚啊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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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雙點頭, 點完頭她又反應過來，忙不迭舉著手發誓說：“我說的喜歡是粉絲對偶像的喜歡，我很崇拜周砚老師。”
許稚意看她緊張兮兮的樣子，輕笑：“沒事，別的喜歡也行。”
“那不行。”孟雙作為一個現場嗑糖的cp粉，很有職業操守的，“我怕天打雷劈。”
她這輩子隻想做中意粉，還是堅定不移的那種。
許稚意哭笑不得。
她看著面前充滿活力的小女生，彎了彎唇說：“謝謝。”
孟雙眨眼，“謝什麼呀稚意姐。”
許稚意笑而不語。
孟雙大概能猜到，她是謝謝自己為她保守了秘密。
思及此，她小聲：“我們這部戲，周砚老師會來給你探班嗎？”
許稚意一怔，她還沒來得及回答，孟雙湊在她耳邊小心翼翼地問：“如果來了，我可以要一張你跟周砚老師籤在一起的籤名合照嗎？”
怕被許稚意拒絕，孟雙又緊急補充：“不方便的話，單人的也行。”
她是真的很喜歡許稚意和周砚。
許稚意看她這樣，瞳眸裡壓著笑，“好。”
她拍了拍孟雙肩膀，輕聲道：“他來了我幫你要。”
孟雙眼睛晶亮，狂點頭。
要不是不能宣讀於口，孟雙恨不得向所有人宣布她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cp粉！！！
-
拒絕了其他演員吃飯的邀約，許稚意早早回了酒店休息。
吃了點減脂餐，許稚意靠著牆站著看了半小時劇本，換衣服去了酒店的健身房。
她易胖體質，為了維持好身材，鍛煉必不可少。
酒店健身房人不是很多，就那麼幾個。
看到她進來，也沒多少人關注。許稚意覺得挺好的。
她熟絡地走上跑步機，剛走了不到三分鍾，一側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，“稚意，你也在這啊。”
許稚意扭頭，是在《春生》這部劇中飾演男二的譚俊良。
對上譚俊良打量的目光，許稚意笑了笑，“嗯。好巧。”
譚俊良應聲，“他們不是說去吃飯，你怎麼沒去？”
“不能吃太多。”許稚意不好意思道：“明天還得拍戲。”
她去了就會忍不住，倒不如不去。
譚俊良了然地點點頭，“也是。”
他看許稚意此刻的模樣，微微頓了下問：“你每天都會鍛煉？”
許稚意：“有時間會。”
鍛煉一方面能讓她不長胖，讓身體線條更好看，更重要的是，還能增強抵抗力。進組了，許稚意可不想時常感冒。
自己難受不說，周砚還會比她更煎熬。
譚俊良笑笑，簡單地跟許稚意聊了兩句，便知趣的不再問。
兩人在跑步機上走著，互不幹擾。
許稚意鍛煉的時間不長，在健身房待了接近一小時便回了房間。
洗漱完，許稚意趴在床上看劇本，邊看邊等周砚電話。
劇本她已經翻來覆去看過很多遍了，但她還是習慣性的在拍攝前一晚，將次日要拍的內容反復看幾遍，加深印象。
……
和許稚意的悠闲相比，周砚顯得稍微忙碌了一些。
下午落地江城，到酒店辦理好入住，周砚就被合作的導演關導拉出去闲逛了。
關導導演的這部電影還沒正式上映，但卻已經在為新電影找靈感了，叫周砚陪著，無非是想看到他靈感更充沛一點。
兩人不是第一次合作，但周砚之前在關導的電影裡，是配角，這是第一回 當主角。
而且，關導是陳陸南的御用導演，隻要是他們倆合作拍出來的電影，口碑票房大爆。
現在陳陸南退圈了，關導用了周砚，也正是因為這個，周砚才被大家稱作陳陸南接班人，很多人對他即將上映的這部電影寄予厚望，他們都在賭，都在期待，他到底能不能靠這部電影拿下第三座金獎杯。
走在傍晚時候的江邊，關導樂呵呵地看著走來走去的行人，轉頭跟包裹嚴實，打扮低調的周砚對話。
“有壓力嗎？”
周砚笑了下，“關導您壓力更大一些。”
關導擺擺手，不承認道：“那我沒有的。”
周砚輕彎了下唇。
關導瞅著他，“真不緊張？”
“還好。”周砚對這種事，向來很看得開，再說這部電影他們所有人都盡力了，票房和口碑什麼的，不在他們的掌控之內，一切隨緣就好。
關導笑笑，“我就欣賞你這淡定的性子，跟陳陸南真的很像。”
話落，關導問：“會介意這樣說你嗎？”
周砚揚眉，“哪樣？”
關導：“大家都說你是阿南接班人，會介意大家說你和他很像嗎？”
“不會。”周砚沒那麼脆弱，再者，他覺得說他是陳陸南接班人，還挺捧高自己的。畢竟在三十歲前就是三金影帝的男演員，目前為止也就陳陸南一個。
很多優秀的男演員，因運氣各方面問題，目前為止隻拿了兩金的有好幾個。
說到這，周砚好奇，“關導您也覺得我們很像？”
關導揚了揚眉，背著手說：“演技好，又敬業這兩點確實很像。”
周砚幾不可見地勾了下唇。
關導笑笑，“我上回跟阿南他們聚餐，還聊過你。”
周砚微怔，有些許意外。
“好奇嗎？”關導問。
周砚想了想，“還好。”
關導“嘁”了聲，“我就喜歡你這淡定的個性，不驕不躁，就算想知道點什麼，也不會表露出來。”
“……”
周砚哭笑不得，“您這是誇我呢，還是貶我呢？”
關導：“誇你。”
他說：“很多演員都少了你這份耐心。”
周砚失笑，沒搭腔。
關導道：“沒聊什麼，我們就是把你和稚意之前拍的那部電影重新看了一遍。”
周砚一愣。
關導看他，“有沒有興趣跟稚意重新合作一次？”他說：“我以前小看稚意了，我那天重新看那部電影才發現，她是個天生的演員。”
鏡頭感太強，眼睛也會說話，演戲的時候，有種渾然天成的感覺。她會給你一種，她不是在表演，她就是在生活。
她的表演，沒有痕跡。
關導和其他導演，以及大多數觀眾最喜歡的，就是這種表演。
周砚微頓，用訝異的眼神看著關導。
關導：“怎麼？不認可我說的？”
“不是。”周砚輕笑，“看來璞玉要被人發現了。”
關導一愣，瞅著他，“那天我還聽到了八卦。”
周砚大概能猜到關導說的是什麼八卦。
果不其然，下一秒關導就找他確認了，“你跟稚意一直在一起，真的假的？”
周砚沒瞞著他，如實告知：“真的。”
“嘖。”關導睇他一眼，“便宜你了。”
周砚低沉沉笑，附和道：“確實。”
他也覺得自己佔了大便宜。
聊了會過往的那部電影，關導看他，“你還沒答復我，有沒有興趣。”
周砚：“我一直都有，但稚意那邊，我不管。”
他說：“她需要你們去做功課。”
關導也知道許稚意身上發生的那些事，但他知道的並不完整，他沉默了會，看向周砚，“方便跟我說說嗎？”
周砚沉吟半晌，說道：“您知道的有多少？”
關導：“男演員吸毒中途換人那個我知道，還有一個是戲份被剪是吧？”
他也是聽到的一些風聲，關導對許稚意的關注度並不高，自然也不會真的去打探這些八卦。
周砚點了下頭。
許稚意是真的運氣不好，和周砚合作兩部電影後，兩人其實都星途無量，許稚意的演技很靈，靈到能引人入勝的那種。
可惜的是，上天給了她天賦，拿走了她在拍戲這條路上的部分運氣。
她接下的第三部 電影，其實劇本各方面都非常不錯，配置也好。
誰曾想，在拍完這部電影時，男演員爆出了吸毒事件。這部電影，如果不把男演員戲份剪掉，根本不可能上映。
最後，投資方決定換演員補拍。
但補拍工程量大不說，其他有對手戲的演員也沒時間，大家的行程早早便定好了，調節也調節不了多少。
想當然，這電影缺胳膊少腿的，最後上映呈現出來的畫面和故事線，都變得不完整，電影質感消失，票房驟降。
而戲份被剪的那部，關導清楚的很。
除了這兩部，許稚意還有一部電影被殃及。這部電影，男演員沒出事，她的戲份也沒被剪，但這部電影的投資商拉胯。
電影拍攝到中期時，投資商生意出了事，開始撤資。
因撤資這一風波，電影拍的也是讓人不願去看，即便有許稚意的演技撐著，票房也無比悽慘。
撤資這事，許稚意也沒跟任何人說。
周砚還是在她拍攝完才知道的這一消息，當時他也進組拍戲了，兩人每天在劇組趕工，連通電話的時間幾乎都沒有。
……
-
聽周砚說完，關導無言了半晌。
他嘆息了聲，說道：“上帝給她開了很多扇窗，又給她拿走了一扇。”
周砚應聲。
他也這樣想。
“還好稚意沒想不開。”關導感慨，“她還挺堅強的。”
聞言，周砚誇女朋友，“確實，她自我開導能力還不錯。”
也正是因為這種種原因，周砚能理解她所有的鬱悶和矯情。當然，他不覺得她矯情，矯情這個詞，是許稚意偶爾會問他的。
那次，周砚託人給她送劇本邀約。
許稚意知道後拒絕了，兩人吵了一架，她問他，她是不是有點兒不知好歹。
周砚從沒這樣覺得過。
無論是她拒絕自己給予的幫助，還是她接受，那都是她的意願，他從不強迫她。
其實算起來，許稚意除了投資方想潛規則她的那回接受了周砚幫忙，出面跟對方交涉外，在其他事情上，她幾乎沒靠過周砚。
潛規則那次，還是周砚怕她出事，第一回 和她發了脾氣，才搶到了出面處理的權利。
關導聽著周砚這話，調侃道：“我誇稚意，你怎麼這麼高興？”
周砚想了想，一本正經說：“可能是……與有榮焉？”
關導：“……”
狗糧吃撐了。
兩人在外面逛了一圈，關導想在江城拍一部特別一點的電影。
看著周圍這些稍顯復古的建築，他沉吟了許久，催促道：“走走走，回去，我有點想法了。”
周砚：“……”
回到酒店不久，周砚又被關導喊去吃飯喝酒。
結束回到房間時，時間已經不早了。
周砚看了眼安靜一晚的手機，給許稚意發了條消息。
周砚：「在做什麼？」
許稚意：「看！劇！本！」
周砚挑眉，唇角往上牽了牽，直接給許稚意撥了個視頻電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