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
說實話,他確實不是那種包庇違紀行為的人,所以扣分是必然,但他又無法否認自己沒有任何情緒在裡面,因為在寫扣分備注的時候,他描述的比以往還要詳細……
這算生氣嗎?
第17章 小尾巴十七點甜
預備鈴響起,坐在課桌前的人紛紛拿出課本,許珩年轉著手裡的籤字筆,盯著那份檢討有些出神。
就在剛才,他捕捉到了唐溫臉上太過明顯的失落。
她永遠都是這樣,所有情緒都會寫在臉上,比起那些喜歡勾心鬥角相處的人來說,太容易讀懂了。
人越長大越復雜,每當想到這兒,他就寧願她永遠像個孩子——隻要一不高興,就會撒著嬌讓他哄。
但他意識到,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,不緊不慢地用溫水煮著他們的關系了。
唐溫的性格太容易招人喜歡,所以她身邊出現的所有人,對於他來說都是一份威脅。
每想到這兒他都會感到一陣悶。
陸淮琛漫不經心地翻著手裡的物理書,竄神瞥了眼隔了過道的許珩年,得意地笑道:“喂,跟女孩子相處這一方面,你還得問我。”
他對他心中所患的顧慮可是一清二楚。
“問你?”許珩年不以為然,越過他看了眼正蹙著眉算物理題的洛顏,頓了頓,輕笑了一下,“要不要打個賭,不出一個月,你就會來求我。”
有些事總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。
“哈?”他不屑地哼了一聲,“我還需要求你,我交過的女朋友可比你認識的女生都多。”
許珩年停下轉筆尖的手,悶聲說:“這不重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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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淮琛狐疑地眯起眼來,總覺得他有意所指,但沒細想:“行,賭就賭。”
——
下午突然下起雨來,室外軍訓被迫停止,所有人都在教室裡學習疊軍被。幾張桌子被拼接在一起,教官站在正中央的位置,為同學們做示範。
女生堆裡傳出聲聲議論——
“我在家從來沒疊過被子。”
“啊還要疊成豆腐塊的形狀,好難啊。”
“哇你看教官認真的樣子好帥啊。”
宋梓珊看唐溫一下午話都很少,狐疑地問:“你怎麼了?”
她有些愣神:“啊?”
宋梓珊搖搖頭:“你憂心忡忡的樣子太明顯了。”
“有嗎?”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,不知道該怎麼接她的話。
她突然換了個別的話題:“你的檢討送去了嗎?”
“送了。”
“那個學長說什麼?”
說什麼?
她想了想許珩年的態度……除了欺負了她一下,似乎也沒多說什麼,應該是過關了吧。
“應該不會扣分了吧,”唐溫的目光落在教練的手上,看著他正在熟練的演示,有些心猿意馬:“我晚上再問問吧……”
“晚上?”
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,她立馬回過神來,想著說辭:“紀檢部晚上應該也會查晚自習吧?”
“不過許珩年應該不會來了吧……不過你今天怎麼就流鼻血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天氣太幹燥了。”她有些臉紅,窘迫地摸了摸耳垂。
直到教練宣布說分組練習,兩人才結束談話,回到先前按座位分好的組裡。六個人一組,除了她們兩個人之外,還有蘇蔚然與其他三個同學。
“我們來試試吧?”蘇蔚然自告奮勇,先一步拆開了疊放在課桌上的被子,學著教練剛才演示的樣子三折兩折。
他在家顯然沒有好好疊過被子,哪怕先前認真地看了示範,也沒能將被子完整的疊起來,更何況是要求嚴格的豆腐塊。
因此很快遭到了他同桌的嫌棄:“你這疊得啥啊,跟法式小面包似的。”
他挑挑眉,不屑道:“你行你來。”
那位同桌一聽,立馬摩拳擦掌起來,想著怎麼也得在班裡美女面前大展手腳一番,但誰知道他忙活了一陣,步驟都做對了,但就是沒有如預期般板板正正。
蘇蔚然樂了,毫不猶豫地損他:“你這……已經具備了驢打滾的基本形態呀。”
幾個人都被逗笑起來。
唐溫眨眨眼,乖巧地側著頭詢問大家的意見:“我能試一下嗎?”
她軍訓前擔心因為軍被疊不好而被懲罰,特地在家讓許珩年教過一遍,而且還練習過,應該沒有問題。
在眾人點頭同意後,她站上前去拎起被子的兩角,想要用力將被子甩開平鋪在桌面上。
可誰知被子的材質有些重,她費勁兒拽了一會兒,沒拽起來。
唐溫:“……”
她摸摸鼻子,不動聲色地省去了這一步,轉著圈在四周將被子一點點拽平。
記得許珩年說,一定要用手掌和小臂反復壓被子,這是疊好軍被的基礎。她卯足了力氣,仔仔細細地將被子按壓了一遍。
折疊,切塊,在做完三四步之後,她被累得滿頭大汗,但好在豆腐塊已經基本成型了,將最後的步驟扣過來之後,就隻剩下修補了。
蘇蔚然有些驚奇,毫不掩飾地誇贊著她:“哇唐溫你太厲害了!”
唐溫邊拽被角,邊不好意思地搖搖頭:“我也是在家裡偷偷練習了的,怕一直學不會,會被教練罰。”
而且她在第一遍疊的時候,還不如法式小面包,是許珩年給她演示了好多遍後,她才逐漸掌握要領,然後熟能生巧的。
“那也是很優秀嘛,”宋梓珊笑了笑,說著就撸起袖子來,“我也來試試……唉你看你疊這麼好我都不好意思拆了。”
兩人在這邊說話,蘇蔚然揣著口袋靠在窗邊,注視著認真講話的唐溫。
她唇角上揚,臉頰的酒窩若隱若現,那雙漂亮的眼睛裡蘊藏著無數光影,宛如碎陽的光暈般,柔和又明媚。
就覺得可愛到不行。
趁她空闲的功夫,他突然伸過手來拽住她的袖子,在對上她疑惑的眼神後,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——
“不如你教教我唄,等待會兒休息的時候我請你吃冰激凌。”
第18章 小尾巴十八點甜
小雨一直淅淅瀝瀝下個不停。
星辰被濃濃的夜霧所包攏,玻璃上凝著晶瑩剔透的水珠,滑落到窗臺上濺起一渦渦水花。
唐溫穿上圍裙,打開冰箱的冷藏,將盛在碟子裡切好的肉片拿了出來,放置在案板上。空調的溫度有些涼,她趿著拖鞋去客廳找遙控器,在沙發四周搜尋了一圈之後,無果。
她縮了縮泛著涼意的手臂,無奈下又重新回到了廚房。
洗幹淨生姜和細蔥,壓在案板上小心翼翼地將他們切成碎末,她的刀工並不是很嫻熟,握著刀柄的動作有些笨拙,切出來的樣子也算不上精致。
切好之後,她四處張望,找尋能夠盛放食材的菜碟。
這時身後傳來悉索的動靜,沒能她回頭,許珩年便伸手越過她的頭頂,拉開上面的櫃子,將裡面的小菜碟拿了出來,放在案板上。
她微微側目,一眼望進他那雙凝著光的深瞳裡,有些發愣。
“冷嗎?”他察覺到她手上凍起了一層小米,蹙了下眉。
她如實地點頭:“有點。”
“我去關空調。”他快步走出房間。
唐溫從池臺下的櫃子裡翻出大米來,倒進器皿裡接上水,伸進手去攪和裡面的米粒。在衝洗第二遍的時候,許珩年又返回來了,手裡還端著一杯熱水。
“我來吧。”他將手裡水杯伸到他面前,眼神示意她接過來。
她乖乖點頭,握住水杯後往旁邊靠了靠,並齊腳尖。
他的手很好看,遊走在器皿裡宛如一條漂亮的魚,昏沉的燈光落在他的側臉,在精致的五官下塗抹了一層暗影,像是下了蠱般迷惑人心。
唐溫抿了幾口水,盯著手的骨節暗暗出神——
米已經淘好了,唐溫放下水杯去找冰箱裡摸索皮蛋。皮蛋是真空包裝的,但包裝袋上卻沒有留下豁口,她撕了半天都沒撕開,幹脆用牙去咬。
許珩年看她兇巴巴的叼著包裝袋使勁的模樣,忍俊不禁,伸出手去將包裝袋拿了過來。
唐溫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,眼巴巴地看著他拾起案板上的菜刀。
“哎你要幹嘛?”光潔的刀面在燈光的襯託下顯得格外鋒利。
他輕笑解釋:“劃個口。”
說著便從包裝袋的側面輕輕劃下一痕,然後順著這個豁口撕開了包裝,用手稍微一擠,皮蛋就像撒歡似的溜了出來,掉落在案板上打了個璇兒。
唐溫:“……”
她不滿地噘起嘴來,上前拽起他的衣角就要往外趕人——
“誰說讓你幫我了。”三分埋怨。
他總是動不動就想碾壓她的智商。
即使她壓根沒拽動他,他也露出幾分妥協的表情,嗓音低沉:“那我不動了,在旁邊看著好不好?”說完之後他就真的環胸倚到石臺旁,撇撇眼神示意她繼續。
唐溫清了清嗓子,磨磨蹭蹭地切好皮蛋,放在菜碟裡預備著。
米需要在水裡浸泡二十分鍾左右,她用紙巾擦擦手,從圍裙的大口袋裡套出一塊糖果來,剝開皮兒,含進嘴裡。
“你吃糖嗎?”她含糊著聲音問道,伸著手去扒翻自己的大口袋。
從許珩年的角度,絲毫看不見那口袋裡擱置的東西,他有些好奇,直起身子來。
感受到他探究的目光,唐溫調皮地捂住口袋,轉了轉眼睛,俏皮地說:“不給你看。”
“裝的什麼?”
“什麼都有哇,這可是哆啦A夢的口袋。”她得意地笑起來,故作玄虛地退後了一步,眉眼間滿是靈動。
許珩年不按套路出牌,故意別過臉去,垂眉:“那我不看了。”
唐溫掀掀眼皮,又從裡面摸出一塊巧克力來,三兩下剝開,然後將錫箔紙扔進垃圾箱內,捏著那塊兔子頭模型的巧克力遞到許珩年嘴邊——
“你吃一個。”
他瞄了眼巧克力塊,微微低頭咬進嘴裡。
她滿意地眯著眼笑了笑,打開水龍頭洗了洗手,頓了頓,有些遺憾地說:“可惜你送我的筆袋被飲料弄髒了。”
他倦懶地捏了捏太陽穴,含糊著說:“沒事,回頭再陪你去買一個。”
唐溫立馬關了水龍頭,眼睛閃閃發亮:“哇,那明天午休一起去文具店嗎?”
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