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4章
他又說:“麥家駒也是港府幾個阿Sir中,唯一一個不會主動討花紅的警長。”
花紅也叫賞金。
不像大陸公安拿的是固定工資,港府警署的警官們有默契,是可以私下收富人賞金的。
他們對於大富人家的公務特別上心,但收起花紅來也從不手軟。
因為世道亂,也因為彼此有默契,一個願打一個願挨,就廉政公署對於花紅一事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。
而麥家駒是幾位警長裡最厚道的一個,向來很少收花紅。
但因為他是首富的繼承人,自幼得爺爺親自帶著教導,就比普通人看到的更多。
他說:“84年股災,當時我在住院,港府蒸發了上百億,而那樣的股災,自六十年代起隔三年就會來一次,錢當然都流去大英了。”
在蘇琳琅單刀把賀樸廷救回來後,他住院的那段時間,正值港府歷史上一場大股災,幾家大公司破產收場,實際就是大英在掠金,一場股災,大英悄無聲息的卷走了上百億。
那還隻是一個行業。
上百年的殖民史,一代代港人勤苦工作,而從各行各業,掠走的財富不止百億千億,要以萬億來計的,他們指縫裡漏出來的一點小財富,就是如今港府的幾大家族了。
所以錢飛龍才會總說這個世界沒有公平可言,講的是叢林法則。
而既然西方人喜歡講叢林法則,蘇琳琅就要問喬治上校要一整套文物加40億英鎊了。
對待強盜她可以不斬首,但必須讓他嘗嘗被搶劫的滋味,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嘛。
有錢收,蘇琳琅當然心情好,她側首,輕輕吻上丈夫的手,給了他一個隻可意會的眼神,神情可愛的,愈發像隻小貓咪。
賀樸廷轉而雙膝屈地,跪到了地板上,在妻子額頭吻了吻,問:“我抱你上床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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蘇琳琅剛才在飯桌上喝了點酒,燥熱,更想泡澡,她拉丈夫:“進來一起泡吧。”
又啞聲說:“我想,現在就想要。”
賀大少呼吸漸粗,從善如流吻上妻子的面頰,霸道而蠻橫的挑開她的唇肆意搜掠。
但他一隻手拉旁邊的櫃子,伸手去找犯罪工具,一找沒找到,調個位置繼續找。
剛結婚那兩年因為膝傷,腰傷,賀樸廷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。
但這兩年他身體養好了,正值壯年嘛,倒很能陪蘇琳琅,也有技巧,有經驗了,晚上來那麼兩回,到了第二天,蘇琳琅的精力就會格外充沛。
她也是個急性子,想做什麼就必須要做的。
但賀樸廷也不知道在搞什麼,遲遲不脫衣服,蘇琳琅就急了,拉他:“阿哥!”
聽妻子哼的跟小貓似的,賀大少也著急,急的直冒火。
今天他太太要來,要是許天璽在,就會交待客房在各處都配上condom,但恰好今天許天璽回港了,而賀樸廷的condom都是許天璽管著的,他個大少爺,從不操心那種東西的。
他出差大半個月,也當了大半個月的和尚,也無比著急的想,但是他沒有犯罪工具!
不過不用怕,這可是五星級酒店,打個電話吧臺就會送東西來的。
賀樸廷拉開妻子纏著自己的一彎玉臂,也著急麻慌:“阿妹你等等,給我3分鍾,沒有condom了,我馬上去打電話要!”
當然不能讓它沾水。
他伸手一個猛撈,趕在求子符入水前將它高高舉起又放到別處,索性就將妻子從浴缸裡給湿淋淋的撈出來,肘到盥洗臺上了。
而等到了第二天,送蘇琳琅他們過境回港的時候,賀太太依舊滿血復活,光彩照人。
但賀大少雖然也竭力穩著自己,可他的二世祖弟弟一眼就看出不對勁了。
賀樸旭下了車,迎著朝陽仔細打量,就說:“哥,你昨晚沒睡好吧,我看你臉色不大好喔,還有,你的腿怎麼在打顫,你觸電啦?”
“滾!”賀樸廷說。
……
阿霞的鼻子隻是個小手術,但她的人身安全可不是小事,怕麥家駒會對她下手,蘇琳琅遂派了阿貴和阿勇全程陪著她,就在德明動的手術。
手術費用當然不低,但德明的大夫用的是目前最先進的微創技術,阿霞的面部就不會留疤了。
她是小女孩,還在發育期,傷口也愈合的快,隻住了三天醫生就說可以出院了。
賀樸旭當然一來就進組拍戲了,不過他細心體貼起來,也叫蘇琳琅特別意外。
他專門跑到青少年的內衣店裡,給阿霞買了很多孩子穿的小碼內衣,恰合阿霞穿著,那是向來粗枝大葉的蘇琳琅所想不到的。
女孩子嘛,再小也有凸點,穿上內衣就不那麼明顯了。
因為阿霞是阿坤一案的關鍵證人,目前還去不了北平,得待在深市。
而隨著公安機關正式開始審理阿坤,她也就出不來了,得待在軍區配合公安的工作。
正好程超最近談了個對象,是一個在部隊做文職的女孩子,據說學歷挺高,是研究生畢業,蘇琳琅遂給表哥打了個電話,讓阿霞去找那個女孩子補文化課。
人生苦短,讀書的事尤其不能耽擱。
有人給阿霞補課,她明年能考上公安大學的概率就更大嘛。
但偏偏就是他幹了最陰私最惡毒的事,勾結毒販,為禍香江。
蘇琳琅說:“阿爺,如果他是毒販的內鬼,是看不上每年幾十萬的花紅的。”
老爺子點頭,又說:“馬鳴是個俗人,隻愛錢,雷探長好大喜功,愛聽奉承之言,也喜名,但麥家駒跟他們不一樣,他斯文儒雅,愛讀書,尤其愛讀哲學,最喜歡讀尼採,讀亞裡士多德,我原來很敬佩他的。”
也派人來吊唁了,派的那個人不是別人,正是蘇琳琅的老伙計,阿衰哥。
有那麼一幫混道的來吊唁,又說:“你去大英的時候為什麼不喊我呢,還有,你好沒意思呀,去參加女王的晚宴竟然沒有打一架,就隻吃了個飯就走啦?”
《明報》和《鏡報》的記者們就在靈堂門口駐扎,拍照。
顧家的小金孫可以在他叔叔的葬禮上嬉皮笑臉,但蘇琳琅不能跟他鬧著玩。
她戴上墨鏡,在沿路啪啪的閃光燈中徑自進了靈堂。
靈堂裡全是顧家人。
有一個五十多歲,眉眼姣好的女人趴在棺木下面,哭的泣不成聲,而在女人身後站著的,就是竭力在裝悲傷,但掩不住幸災樂禍的顧太太了。
那個趴著哭的女人就是顧老太爺的小妾了,比顧老太爺小三十歲,比顧太太大五歲。
而要不是顧滿貫死了,她就會被扶正,顧家的家產,有一半得歸那個女人。
看到蘇琳琅來,顧太太殷勤無比,趕著給她拈香,並說:“蘇小姐,滿貫雖然輩份大,但他還沒有結婚,你就不用拜他,拈拄香,鞠個躬就可以了。”
蘇琳琅接過香點燃,拜了三拜,顧凱旋就在她身後蹲守,要幫她代禮敬香,但是他盯著搶都沒搶到香,他姐顧凱倫眼疾手快接過香,幫蘇琳琅敬掉了。
顧凱旋不高興了,瞪他姐,但顧凱倫刀子一樣的目光飛過來,顧凱旋就乖乖的了,畢竟這世界上還沒有哪個弟弟不怕姐姐的嘛。
等蘇琳琅敬完香,跟顧太太寒暄的功夫,袁四爺和陸六爺等陸陸續續的也就都進來了。
顧鎮東夫妻很不想招待那一幫混道的老癟三們,但人家都已來了,總不好趕出去,他們也免不了要一人分一柱香,鞠躬回禮,再請到一間空闲的休息室裡,讓大家一人喝一杯顧滿貫的水酒。
蘇琳琅敬完香,得先去看看顧老太爺。
剛走到房門外,她就聽到顧老太爺對賀致寰說:“是我的錯,我不該讓滿貫沾賭的!”
又說:“如今看來你是對的,孩子隻要不沾賭,哪怕他沒出息,總能活得長久點呀,是我害了我的滿貫啊。”
俗話說的好,大孫子,幺兒子。
顧老太爺生平最疼的除了顧凱旋就是顧滿貫了,金錢方面從來沒有幹涉過,他想要多少就給多少。
顧滿貫喜歡賭,顧老太爺知道了也隻隨便說兩句,沒有發狠教育過,孩子就走上歪門邪道了。
時至今日,年紀輕輕就成一捧骨灰了。
回頭再看,顧老太爺總算明白賀致寰為什麼要約束孩子們,不讓他們沾賭了,可惜已經晚了。
飛虎隊就不敢大意,必須認真搞安檢。
賀致寰戴上墨鏡才下了車,顧家家主鎮東已經來迎人了。
賀致寰下了車,看到來了一大幫道上的大佬們,有點奇怪,就問顧鎮東:“阿東,看來你家滿貫這幾年在道上挺有份量的,我看目前道上的大佬們全來送他了。”
說來也是頭疼,顧鎮東在港府有頭有臉,卻有一個當古惑仔的弟弟。
顧滿貫在大陸開賭場的事公安專門向港府警方發過通報函。
雖然目前公安還沒有正式通報,但私底下跟顧鎮東談過,說顧滿貫在活著的時候不但涉了賭,還涉了毒品,還說過段時間就會正式向整個國際社會進行通報。
而今天,姚碧準備好的,是向他展示一下蘇琳琅搭上港城富二代的現場。
想用這個激怒老爺子,讓他鄙視蘇琳琅。
但顯然,失策了。
“那就是可可吧,不愧我孫女,真可愛。”看著屏幕裡行走的小草莓,蕭父眉溫目笑,但正好這時彈幕裡飄過一條【李言誠港城炮王,快和蘇琳琅集體下車】的評論,蕭父眉頭一皺,想起件事情來,反問姚碧:“你不是說蘇琳琅在綜藝裡找了個港富來的富二代嘛,我怎麼沒看見?”
姚碧看二兒媳婦,咬牙:“蘇琳琅搭檔的是富二代吧,在哪裡?”
賀家二嫂這時火燒眉毛了,直到開播時她才知道爆料有誤,也趕忙給營銷團隊打電話,要求他們撤評論,但直到現在,營銷團隊還沒回話。
他們就跟瞎子似的,也不管真實情況如何,一個勁兒胡噴亂尿。
姚碧想岔開話題,忙說:“他爸你看看小琅穿的那露,也不怕著涼。”
蕭父毫不留情面的回懟:“九零年你第一個穿吊帶,九一年漁網,九二年低腰褲露半丫屁股,你不露嗎,你就會說嘴兒媳婦,要不是你當初故意甩臉子,排擠蘇琳琅,她怎麼會走的,你啊你,別的不會,就會在家裡搗妖風!”
丈夫當場揭短,姚碧也生氣,嬌哼:“當著兒媳婦的面你罵我,你居然罵我?”
蕭父也覺得自己話說的衝了,正想給妻子道個歉,但這時彈幕中飄過一條:【蘇琳琅女兒話都說不清楚就上綜藝圈錢,真是可笑?】
蕭父再度怒極,大吼:“那他媽是誰,我家孩子好好的,怎麼能睜眼說瞎話?”
這一聲嚇的蕭二嫂的手機砸到了地上,摔花了屏幕。
要了命了,那幫傻子再繼續無腦黑下去,蘇苪肯定會順著網線扒到皮的。
到時候萬一起訴,賀樸廷這邊就得賠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