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9章
搞得他還以為自己記錯號碼了。
而擁有特級保密的話,那會是什麼人的電話!
蘇琳琅一琢磨,問劉管家:“是不是像警署的警長,稅務署的局長,律政司的大法官,這類人的電話就是被特級保護的!”
“其實咱們家的也是。但我們隻是一級,按理,稅務署的局長也是一級,隻有大法官,港督府的高官們的號碼才是特級保護。”
蘇琳琅點頭:“看來這是個不小的人物。”
劉管家隻是下人,聽吩咐辦事,回完事情就該走了。
臨走她又說:“老太爺說廷樸最近幹淨了太多,她見了心情都要好很多。”
老爺子剛從山莊回來,看到一個幹幹淨淨,清清爽爽的的小癲公,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當然,她知道那是孫媳的功勞,就讓劉管家專門說一聲,謝謝他。
蘇琳琅說:“我會讓她保持個人衛生的。”
夜已經很深了,躺回床上,他繼續琢磨劉佩錦的那個同伙。
對方說能在沙田馬場配合劉佩錦進行刺殺賀廷樸的任務,蘇琳琅首先想到的就是警署。
而皇家警署擁有特級保護令的應該就那麼幾個人,飛虎隊隊長麥家駒,警務處的正職雷探長,副職馬鳴馬sir,再就是錢飛龍了。
也就是說,劉佩錦的後臺就在她們中間。
考慮到三個高管的車禍案,賀樸廷在首都的這段時間首都公安局某分局幹脆就派了便衣,一直在跟蹤保護她。
她終於要走了,就可以不用浪費公安局的人手了,她很開心,公安分局的閻局和王副局長更開心。
考慮到去機場路遠,還怕她在飛機上出什麼事,閻王二位局長還要親自登機檢查一番的,畢竟她承諾下次來要帶30個億,誰都不想她沒有下一次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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話說,她有一隻行李箱,親手提著,據她自己說,是她從潘家園買的文物。
哪怕聲音失真,每個人的語速和聲線特色是不會變的。
蘇琳琅專門錄過四位警長的聲音,剛才沒仔細分析,所以她又給手機連接了一個留聲機,加了喇叭擴聽,就可以邊幹活邊做監聽了。
但這樣做有個弊端是聲音會失真,所以蘇琳琅一時也分辨不出是哪個警長。
他進了兵器庫,正好聽到劉佩錦在說:“賀樸廷在首都的三個月本來是刺殺她的最好機會,但你錯失了,阿Sir,我有點懷疑你的能力喔。”
劉佩錦稱對方為阿Sir,證明對方是警察沒跑了。
對方說:“你不要忘了,張華強就是大陸那幫豬猡公安們抓的,小看大陸豬猡,你遲早要吃虧的。”
賀廷樸才發現劉佩錦不僅要殺她,還準備殺她大哥,急的上蹿下跳。
蘇琳琅早有所料,眼神瞪癲公,示意她安靜點。
留聲機裡,劉佩錦說:“聽說她馬上回來,她肯定也要參加賽馬會,如果屆時因為賀廷樸而生了亂子,你就不能想想辦法,幫我把賀樸廷也一並解決了!”
對方說:“你為什麼總不肯放過賀樸廷呢,小姐,拜託你現實點,賀氏最強的保鏢資源全在她身上,她太太一把軍刀能幹廢三條AK,她很難殺的,如果你實在想,去找山口組,我不會再幫你冒險了。”
劉佩錦笑著說:“我知道了啦,一切都要以阿Sir您為重嘛。”
“大陸的事還有點尾巴,我會找人處理的,你晚上來一趟,老地方。”男人說。
劉佩錦聲音格外肉麻:“阿Sir你好討厭喔,明明知道人家白天要上董事會工作,晚上還要伺候一個癱子,很難出門的?”又說:“我真出不來。”
“給季德搞點安眠藥嘛。我都一個月沒有碰過我太太了,要全部留著要給你?”男人聲音漸低,也逐漸下流:“噢Baby,一定要來,我好想你……”
賀廷樸聽的面紅耳赤,一腳踩斷留聲機的電線,留聲機裡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蘇琳琅聽的正投入,一聽沒聲音了,趕忙抓起了移動電話。
還好這時劉佩錦那邊已經掛斷電話了,再沒有什麼有效信息了。
要不然,蘇琳琅非要捶賀廷樸一頓不可。
賀廷樸又尷尬吧,還莫名的勇:“走吧阿嫂,咱們去跟蹤劉佩錦。”
此刻邊上樓,邊走邊邊回想,再回屋放開留聲機裡的錄音,仔細聽了一下,排除掉最年輕的錢飛龍,聲帶厚實,又自帶威嚴的雷探長,基本可以鎖定那個人不是麥家駒就是馬鳴了。
雷探長,麥家駒,馬鳴,人稱警界三架馬車。
其中有那麼一個人,她不但想搞垮季氏,還準備謀殺賀樸廷兄弟。
等於是她一手想要搞垮兩大豪門。
哪怕她是被特級保護的警長,也堪稱膽大包天了。
畢竟她一手就要動兩家豪門,豪門又不是吃素的,豈能就那麼看著!
當然,那個阿Sir是誰並不難查,但是,剛才她說大陸的事還有尾巴要處理,那是什麼意思!
蘇琳琅直覺,那位警界大佬的意思是要殺人,但他不知道對方想殺的是誰。
這時郭嘉琪拿了份雜志進來,說:“琳琅,看來那塊PATEK PHILIPPE我們拿不到了,你阿爺打電話到古董行問了一下,老板說馬Sir訂了要送給太太,你阿爺還專門問了馬Sir,問她想不想轉讓,但她拒絕了,你換一塊吧,這塊Les Collectionneurs的黃金腕表價格高了點,但你阿爺說了,她拿私房買給你。”
後天就是賽馬競標賽了。
郭嘉琪給蘇琳琅選的剪彩服裝是一套Burberry的粗花呢面的馬術裝。
馬術裝不搭配別的飾品,就要在腕表上下功夫。
正好前段時間威爾士家族把錢米莉在港的奢侈品全部掛到了古董行。
其中有幾塊價值不菲的古董表,都是休闲腕表,郭嘉琪就讓蘇琳琅選一塊,因為就好比分羹,錢氏倒臺,錢米莉的古董,港府名流們幾乎人手要買一件。
蘇琳琅選了塊最便宜的表,三十萬,但竟然被馬Sir買走了!
他接過雜志一看郭嘉琪說的一塊,驚到了:“阿媽,一塊表而已,要140萬?”
還剩最後一塊,據說是錢爵士的太太,威爾士小姐六十大壽時訂制的表。
也是錢米莉所有的表當中最為珍貴的一塊。
雖然蘇琳琅剛才並沒有說詳細情況,但六爺知道他需要幫忙,方向,車牌,自己所處的位置,都會在一句話裡講明白。
蘇琳琅本來準備去銅鑼灣的,聽六爺這樣說,拉起手剎猛踩油門,飛馳的貝勒車在丁字路口咆哮著甩屁股,原地生生一個360度調頭,衝往深水埗。
他和陸六爺都沒有掛電話,相互對照位置,大概十分鍾左右,就在馬路上匯合了。
兩輛車一路跟著喬向娣到個公園,他下出租車,她們倆和隨行的廖喜明也下車,緊跟著,尾隨其後。
深水埗公園隻要到了晚上,就會是毒蟲們的天堂了。
此時太陽剛剛下山,夜幕才剛剛升起,毒蟲們已經帶著器具來了。
她們有吸的,有注射的,各種各樣,五花八門的器皿,器具,毒蟲們會全部擺出來,再準備好錢,等天再黑一點,就會有毒販子專門來公園賣毒品。
一拿到貨,毒蟲們連一秒鍾都不會等,會就地吸食,注射,享受夢幻一刻。
但喬向娣沒有進公園,而是在公園旁一條骯髒的,全是針管,避孕套和衛生紙,排泄物的小路上疾速往前走著。
這條路一邊靠公園,一邊是密林,喬向娣邊走,邊往密林裡張望著。
交流個眼神,廖喜明默默翻牆進公園,陸六爺尾隨喬向娣,蘇琳琅則進了樹林。
喬向娣其實跟蘇琳琅是並肩在走的,不過他在馬路上,蘇琳琅在樹林裡。
被毒癮折磨的喬向娣枯瘦如柴,臉色蠟黃,邊走邊在輕喚:“阿Sir,梁Sir?”
樹林中突然響起簌簌的聲響,喬向娣以為是約他的梁Sir來了,渴求毒品嘛,趕忙衝進了林子,但甫一進去,就見梁Sir邊仰頭在看樹上,邊伸手在找槍。
他覺得她有點怪,剛想問梁Sir出什麼事了,隻見一道人影一閃,從天而降一個女人,雙腿胯騎到梁Sir的頭上,一手掐喉,一手兩根指頭插進了她的鼻孔。
梁Sir被人騎頭勒脖子,一手掰這女人的胳膊,一手拔出了槍。
但她才要舉槍,女人一腳猛踹,將她的槍踢進了林子裡。
那是個年齡不大的女人,他用腳蹬掉梁Sir的槍,一手扯起梁Sir的頭發,果斷一薅,拽著她的頭就往樹上咚咚撞。
郭嘉琪說:“這是Collectionneurs的18K金計時碼表,140萬已經很便宜啦。”
又說:“劉管家已經去古董行拿表了,等會衣服也會送來,你正好一起試試。”
蘇琳琅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,說起馬鳴馬Sir,就又說:“阿媽,馬Sir隻是個公職人員吧,她竟然買得起30萬的表!”
郭嘉琪說:“她太太是個法律顧問,你記得馬露西吧,也是法律顧問,超賺錢的,她家的錢都是她太太賺的。”
馬露西,張華強的御用律師。
而其實張華強當初在港那麼瘋,不止錢家在幫她。
在警界,司法界,甚至市政,稅務界都有人為她開綠燈。
而因為有權力,在張華強出事後,那幫人迅速切割,並抹平了一切,就完美隱身到幕後了。
這就是政治權力的力量,比道上那幫小大佬用棍棒拼來的野生權力好用得多。
警長的太太是法律顧問,找他咨詢法律的人當然多。
而有太太賺錢,馬鳴馬Sir就可以幹幹淨淨的擁有很多很多錢了。
這是為官的智慧,也是豪門世家,政界商界,大家心照不宣的潛規則。
蘇琳琅又說:“阿媽,我記得看過報紙,馬Sir出身並不好,是九龍人吧。”
不像麥家駒家世好,雷探長也不錯,馬鳴從小長在九龍,是苦孩子出身。
“她專門破獲毒品大案的,能力還是蠻強的。”郭嘉琪說:“她在民間的聲望雖然比不上屢破兇殺案的雷探長,但也算個深入人心的好警長了。”
他在跟兒媳婦聊天,半天沒聽他再說話,一回頭,就發現兒媳婦又不見了。
郭嘉琪無奈嘆氣:“衣服和表馬上就要到了,他怎麼又不見了呢!”
……
蘇琳琅跑出家門,是因為他突然想到,那位警界大佬說的,要處理掉的小麻煩是什麼了。
他想到她準備要做什麼了。
開著黑色的小貝勒,他仿如一道閃電般衝下太平山,車刮起的風太大,把路邊正在測速的交警都給嚇了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