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9章
她還真是挺肉麻的。
不過像她這樣的大禮蘇琳琅也不是沒受過,所以他表現的很平淡:“去吧?”
他就怕拳頭,一聽一個不吱聲。
開車下山,蘇琳琅直奔大富豪,而現在他來,就跟原來不一樣了,一排疊碼仔一排打手,再加一排迎賓小姐,所有人齊刷刷上前迎人:“蘇小姐好。”
蘇琳琅一路走,一幫人一溜煙小跑,清場的清場攔人的攔人,按電梯的按電梯,還有人負責通知樓上的袁四爺。
等他和賀廷樸進了電梯,所有人齊刷刷鞠躬,送他上樓。
賀廷樸看不懂,但大為震驚:“阿嫂,你現在就算九龍之王了吧!”
港府混道的古惑仔,九成都在九龍,九龍的大佬們都是蘇琳琅的手下敗將,即便他不稱王,在道上人的眼裡,他就是九龍之王了。
蘇琳琅一笑,電梯門開,琴姐和袁四爺各站一邊,還有一幫打手。
打手們齊齊彎腰:“蘇小姐好?”
袁四爺伸手相請:“有什麼事我可以去找你的,你這親自登門,有大事!”
她回來已經快一年了,因為導師沒有直接聯絡她的方式,找她都是找賀致寰,也都是勸她回去繼續搞研發,沒有說過多餘的話,所以這時的賀廷樸還很自信,認為自己在大英搞違禁研發,但沒被人發現過。
她很天真的認為,自己再回去搞上幾年,隻要她搞小心點,大英政府和軍情局也不會發現的。
收起電話號碼,她又說:“蘇小姐,我可有上萬兄弟,睜眼就要吃飯的,在我看來PLA都不可能在港府禁賭,關於關賭場的事,要不咱們討論討論!”
關賭場和解散4K幫其實是一件事。
袁四爺這樣說,其意義還是不想解散社團,也不想賭場關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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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且她天真的認為,大陸政府要實行一國兩制,就不會在港府禁螵禁賭。
但其實不是那樣的,作為一個百年殖民地,以及,被大英政府培養成像隻吸血蟲一樣,背靠大陸,吸血大陸的半島,大陸政府將來對港的管控會特別嚴格。
等回歸後,九龍三大黃金產業黃毒賭,政府會全面清除的。
就以賭博為支柱產業的澳城,政府也會嚴令監管,不讓它像現在一樣亂。
蘇琳琅的初心也始終沒有變,除螵除賭,除毒。
不過關於4K幫的支柱產業,大富豪賭場該怎麼做產業轉化,這種宏觀發展方面的戰略規劃不是他的長頂,得等賀樸廷闲下來以後再幫他做。
今天他也就先不談這個了。
蘇琳琅徑自進了書房,看琴姐。
琴姐麻溜的關上了書房門,站外面放風了。
蘇琳琅掏出一大沓A4紙來,遞給了袁四爺:“劇本已經出來了,四爺審審!”
“這麼快!”袁四爺接過劇本,一翻,顫聲說:“男主角名字叫袁駟!”
蘇琳琅一笑,說:“我不都說過了,《賭場風雲》就是您的傳記。”
前段時間袁四爺上賀家,主要是給蘇琳琅講自己的生平,創業,混道的歷史,以及澳城,東南亞和港府賭上的各種不同勢力,江湖故事。
把程超的電話交給袁四爺,他說:“這是程團長的電話,具體您跟她聯絡吧。”
袁四爺接過電話號碼,也算給自己找臺階下吧,說:“要是大陸政府想跟我合作,想都不要想,但PLA不一樣,從抗日到援朝,再到跟越對戰,那可是一代又一代,鐵骨錚錚的漢子們,跟她們合作,我袁老四榮莫大焉。”
其實吧,跟PLA合作既賺不到錢,以後還要聽部隊的,夾起尾巴安分守已做人,袁四爺並不願意,她是被滿港獨一份的,獨家訂制的《賭場風雲》給折服的。
而想要傳記電影,她也就必須還蘇琳琅一恩。
所以野馬從此套上韁繩,野驢從此套上籠頭,九龍之王,她也就讓賢了。
當然,聰明如她,也就該要考慮4K幫和大富豪何去何從了。
……
賀廷樸除了愛玩垃圾,沒有別的喜好,一般人也很難把她從地下室拉出來。
而這貨癲到啥程度,要上山時,看到一家腸粉店,她一拍腦袋,說:“阿嫂,給錢,我要買腸粉,這家的腸粉我愛吃,我大哥也愛吃,我要帶兩份給她。”
蘇琳琅說:“你大哥又不在家,你給她帶的什麼腸粉!”
“她不在家啊,出差去啦,去哪裡了!”賀廷樸追問三連。
蘇琳琅翻白眼:“去北平,已經一個多月了。”
大哥離家都一個多月了,她的癲公弟弟懵然未知。
拉回車門,她說:“那就算了吧,回家。”
要知道,想搞艦船垃圾類的研發,家裡那點小地方不夠賀廷樸施展的。
她在大英實驗室的資料和各種垃圾零件,賀致寰派了兩個保鏢過去收拾了,然後把東西全集中在了位於倫敦的賀氏國際酒店的倉庫裡了。
賀廷樸在家受掣肘,施展不開,最近就動了念頭,想回大英。
她想再把導師的實驗室租回來,繼續去搞研發。
當然,礙於蘇琳琅的淫威,她雖然心思蠢蠢欲動,就不太敢說。
拎包走人,蘇琳琅拉上門把手,回頭說:“四爺別忘了,咱們的賭局您輸了,而在您輸的那一刻,4K幫和大富豪以後該怎麼辦,就要聽我的。”
再糾正她:“我不會跟您討論賭場該怎麼轉型,隻會告訴您,您該怎麼做?”
他隻要上班或者出席公務,向來穿的都是洋裝。
今天穿的是一套粉白色的闊版西服套裙,一頭濃密而烏黑的長發自然披散,此時回眸一笑,跟在他身後的賀廷樸甩了甩頭發,向阿嫂豎起大拇指:漂亮?
袁四爺彎腰替他開門,也說:“蘇小姐,陸六指說的對,輸給你,不跌份?”
越相處她就越是發現蘇琳琅這個女人的不好惹。
一邊是以她做男主角的電影,劇本都照著她的生平寫,一邊是對於4K幫和大富豪的絕對掌控,他一手大棒一手糖,軟硬兼施,就把袁四爺制了個沒話說。
一路蘇琳琅到電梯口,袁四爺一臉微笑,直到電梯門關上,笑容頓失。
琴姐以為蘇琳琅惹她生氣了,忙問:“四爺是不是生氣了!”
袁四爺側首,一雙寒目陰惻惻瞪琴姐:“把地下室裡那些鋸子斧子都她媽趕緊清出去,從現在開始,賭場也不準再隨意砍人剁人了。”
籲一口氣,她再說:“她媽的,要跟PLA合作了,告訴兄弟們,以後都給我把尾巴夾緊點,小心到了1997,被大陸公安拉去,像張華強一樣斃掉?”
琴姐點頭:“好的。”
他想起一件事來,又說:“顧滿貫說想去大陸開賭場,讓我問問您的意見。”
他身邊坐著個三十出頭,跟張美玲有幾分像,但沒有張美玲個頭高,也沒他漂亮,不過勝在比張美玲更加年輕的女人,正在輕聲細語的跟郭嘉琪說著什麼,一看蘇琳琅進來,立刻站了起來:“蘇小姐好,我是佩錦。”
這位就是季霆軒一說起來就牙疼的那位劉佩錦了。
歷時三年,他終於上位,成了季霆軒法律意義上的後媽。
劉佩錦先跟蘇琳琅握手,再看賀廷樸,又笑著說:“廷樸少爺還是那麼率性,可愛。”
一頭頭發髒的像油毡,也不知道幾天沒洗澡了,賀廷樸整個人就像個餿掉的垃圾桶,誇她可愛,這位新任季太太著實是個人材。
蘇琳琅劉佩錦應酬了兩句,忙問郭嘉琪:“阿媽,出什麼事了!”
郭嘉琪看賀廷樸:“你呀,可真是我的孽障?”
劉佩錦能拳打張美玲,腳踢李鳳嘉,勇拔頭籌上位做季太,自然就不同凡響。
看郭嘉琪一時說不清楚,他解釋說:“廷樸從大英回來有一年了吧,她的導師一直在跟你家老爺子交涉,想勸廷樸回去,但老爺子堅決不肯,有這回事吧!”
賀廷樸回來快一年了,她的導師聯絡過賀致寰好多回,老爺子後來連電話都不接了。
就不肯放人回去。
這事蘇琳琅知道,郭嘉琪也知道。
劉佩錦又說:“我有朋友跟咱們港府警署政治科的人比較熟悉,聽說軍情五處和六處都調發了函過來,在調查廷樸的資料,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吧!”
他也說:“季太太,您的朋友應該聽岔了吧,我們廷樸可是守法公民,沒幹過什麼壞事,再說了,她要真犯了什麼罪,還有港府律政署,港府皇家法庭,大英軍情局有什麼資格調查她!”
賀廷樸也說:“季太太,雖然港府歸大英政府管轄,但我們隻是租界,不屬於大英公民,大英軍情局調查我,越權了吧!”
港人雖然屬英統,但是港府公民,而大英的軍情局說難聽一點,就是特務狗腿子,她們可以任意調查大英公民,但沒有權限任意調查港府公民的,這在法律上就是一種越權行為,是違反公民法,侵犯公民隱私的行為。
劉佩錦推心置腹的說:“廷樸,我雖然不知道你做了什麼事,但你應該是被軍情局的人盯上了,她們倒不敢在港府為非作歹,但是,我聽人說,她們有可能會僱道上的人來收拾你。”
雖然聽來有點荒唐,但如今的港府,凡事本來就很荒唐。
大英隻是個殖民政府,怕惹怒港民,一般不敢胡來。
而當她們想解決某個人時,就會跟九龍道上的大佬們談,讓她們做自己的髒手套。
那也是大英政府的老招數了,兩邊拱火,激的港人們自相殘殺。
而說起道上的人,蘇琳琅就更感興趣了:“季太太,看來您應該知道很多內幕消息,那您知道軍情局準備僱道上哪個大佬來對付我們家廷樸!”
賀廷樸後知後覺,此時發現,自己當初在大英幹的事,軍情局早就知道了。
她能把萊庫的圖紙回來算是幸運,但後來她一直不肯再回去,她的導師拿不到一手研發資料,著急。
大英軍情局應該也怕她跟PLA合作,再或者向別的國家出售萊庫戰艦的圖紙,就想一勞永逸,幹脆解決她算了。
袁四爺掏出雪茄點上:“顧滿貫看面相就是個短命鬼,讓她去吧,早死早超生?”
“是。”琴姐說。
在車上,她就一直在想該怎麼開口,跟大嫂談一下走的事。
一是蘇琳琅開車比較快,二是她有點怕他的拳頭,猶豫了一路,她終是沒有說出來。
甫一到家,冰雁在車庫門口,招手說:“三哥,有人在找你喔”
郭嘉琪再看兒子:“孽障。”
賀廷樸倒也不傻:“她們調查我,是想起訴我吧,但起訴總得有罪名,有證據吧,她們哪裡來的調查令,誰給她們發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