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

升溫 2845 2024-11-12 17:20:52

  嶽靳成不由將手捏緊成拳,目光深重,也困惑。


  兩人相顧無言,各自喝完湯水。


  付佳希拭了拭嘴角,也順手遞給他兩張紙巾,“下午沒事吧,我們出去走一走?”


  津城CBD地心,節日氣氛濃厚,出來玩耍透氣的人多,南裡街做了一場主題活動,各種特色小攤應接不暇,吃的玩的小玩意都有,還有求新求變的套圈遊戲,獎品是肥美的大白鵝。


  付佳希覺得新奇,往人群裡擠。


  她身板瘦,穿著羽絨服也顯纖細。


  嶽靳成雙手護著,擋在她兩側,為她生生圍出一條路來,她是看高興了,他的麂面鞋被踩得汙漬一塊塊。


  付佳希躍躍欲試。


  嶽靳成沒問,主動掃碼付款,把三十個圈遞到手中。


  結果當然沒套中,也幸虧沒套中。


  嶽靳成不敢想,一隻鵝待在車裡,會是怎樣的銷魂體味。


  兩人跟著人流繼續向前。


  煎餅果子攤,爆米花,小糖人,還有穿著漢服的小姐姐們,派發紅紙,在紙上許願,一定很靈。


  嶽靳成和付佳希並肩同行,俊男美女實在惹眼,每人都被塞了一張心願單。


  盛情難卻,也圖個好彩頭。


  付佳希手一揮,不作猶豫,寫到是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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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-成為更好的自己


  她伸頭,想看嶽靳成寫的。


  他正好收筆,筆鋒銳利,寫的是:


  -所願如願


  她問:“是我嗎?”


  嶽靳成淡聲,“出於道德立場,我選擇回答,不是。”


  付佳希瞥他一眼:“說得好像剛才在車裡,誰幹了大好事似的。”


  嶽靳成微微蹙眉。


  她已施施然向前邁步。


  付佳希逛得悠然自得,尤愛工藝小擺件。


  捏泥人的手藝吸引她注意,細致精湛,傳承非遺。


  嶽靳成看她對一對兒小泥娃很有興趣,看了一次又一次。


  那小人兒惟妙惟肖,顯然是一對。


  “怎麼,姓俞的竟也喜歡這東西?”嶽靳成語氣涼飕,與這歡悅氣氛格格不入。


  付佳希仔細端詳,不疾不徐反問,“姓俞的那麼多,你指哪一個?”


  嶽靳成:“還有幾個姓俞的追求你?”


  付佳希點了下頭,“不僅有姓俞的,百家姓裡我能選出好多個,比如……”


  她適可而止,偏頭,若有似無地看著他。


  嶽靳成咽了咽喉嚨,像被羽毛撓了痒。


  “嘉一媽媽,原來你竟有這嗜好。”他略微提聲。


  “嘉一爸爸,原來你也有這種嗜好。”她風輕雲淡地回擊,“既覺得我新交了男朋友,還熱衷於在車裡冒犯。”


  嶽靳成:“……”


  很好,多久不見,牙尖嘴利上了幾個臺階。


  俞彥卿真不是東西,都教了她什麼破銅爛鐵。


  他心情明顯低落,之後沉默寡言。


  付佳希隻有在他不注意的時候,眼底才流露出濃烈情緒。


  臨近約定接人的時間,劉叔打來電話,說是明天有誦經祈福的法事,周小筠和嶽嘉一想留宿一晚。


  空出來的時間,夜色漫漫,何其長。


  付佳希把街邊小吃吃了個遍,沒給晚飯留餘地。


  嶽靳成想,她是不想和自己共進用餐,真可笑,曾經最親密的愛人,連一張桌子都不願再坐。


  兩人各懷心事,遊蕩到晚七點,天太冷,這才目標一致地往回走。


  燈影綽綽,紅燈籠應景,冬雪積厚,夜不似夜,像將亮的晨曦。


  付佳希亦步亦趨,走得隨心所欲。


  嶽靳成不由緊張,每每在她步伐踉跄不穩時,下意識地伸手相護。


  “哎。”她忽然駐足。


  嶽靳成迅速收回雙手,佯裝若無其事垂落腿側。


  付佳希說:“我買的那對泥娃娃忘記拿。”


  就是那一對兒,她嫌重,不想拎著。老板說,先隔這裡,等她逛完了再來拿。


  她忘記了,幸虧走得不算遠,轉頭回去不過三五分鍾。


  付佳希剛要轉身。


  側臉挨了燙,被滾熱的力氣阻攔動作。


  是嶽靳成,伸出的手。


  他不讓她轉身走來時的路。


  “別回頭。”嶽靳成沉聲似霧,“新年了,你就一直往前走。”


  付佳希安靜聽話。


  在他回來之前,始終維持這個姿勢。


  又逢雪落,這新年,白雪皑皑,覆蓋萬物,凍結塵垢,好讓來年春風化雨。


  “好了,拿回來了。”嶽靳成很快折返,氣息微喘,怕她久等挨了凍。


  “走吧。”他說。


  付佳希卻如铆釘一顆,定在原地不肯邁步。


  “怎麼?”嶽靳成疑慮。


  付佳希輕聲,“我沒有回頭,我也沒有往前走。”


  聽著像是對他剛才的話的回應收尾。


  嶽靳成嗯了聲,“乖。”


  付佳希仰著臉,目光落於他眸間,“因為我一直在等你。”


  嶽靳成怔然。


  腦子高速飛轉,若要理解成,上一句話的延伸,也勉強能夠。


  正當他斟酌思考之時,付佳希扎進了他懷抱。


  後來的發生,不講道理 ,無法克制。


  或者,某種程度上,彼此都已迫不及待。


  滿苑已算遠離市中心,在回程途中,嶽靳成輕車熟路,開入一條杳無人煙的小道。四周樹木作掩,鮮有人煙,尤其這春節夜晚。


  兩人在車裡就進行了一次。


  分不清誰主動,亦或是,不分上下。


  付佳希的腿最後不是腿,是面條,垂垂落於男人強勁的手臂上,又如蕩秋千,隨著他低頭的頻率而搖曳。


  “……嶽靳成。”她揪緊他的發,迫使他從糖水裡抬起頭。


  “不喜歡這個?”他聲音嘶啞,如重症感冒患者,“那就換一個。”


  他稍稍起身,身影傾蓋。


  依舊低頭,隻不過不是照顧身下的人,而是照顧自己的身下。


  幾秒後,付佳希嗚咽。


  嶽靳成的嗓音,隨之起伏,“這兒沒人,可以出聲。”


  寂寞幹涸的花園,在滋潤裡抽出新枝。


  “滿苑就別回了吧。”付佳希一把勾住要起身的人,在他耳邊微喘低哼,“那有祠堂,禮佛清淨地,會褻瀆神靈的。”


  所以她的意思,就在車裡。


  幸虧這車底盤穩,車身重,多大的動作,從外觀也察覺不出異樣。


  嶽靳成被她弄得背脊發酸,眼底被歡愉熬紅。


  他心裡莫名,自己這算是什麼?


  偷情的奸夫?


  對俞彥卿,竟生出了幾分愧疚。


  “你車裡怎麼有這個?”付佳希頭發散亂,口紅蹭出唇瓣,似漸變的花,借著車外的微光,顯得別樣魅惑。


  一盒安全套,拆得暴力,迫不及待。


  “隨手放的。”嶽靳成啞聲。


  付佳希扯出最後一隻,當著他的面,慢條斯理地撕開鋸齒口。


  嶽靳成頭皮一緊。


  她說:“拆都拆了,就別浪費了吧。”


  瑞雪豐年。


  車內的人生幻景也同樣精彩。


  落雪簌簌,夜深無人煙,哼吟聲交織,成了迎新的第一首贊歌。


  回到滿苑。


  嶽靳成獨自在浴室待了許久。


  他裹著一身熱氣出來,地板上烙下一隻隻未幹的腳印。


  付佳希覺得不太舒適,索性躺著在床畔看書。


  “對眼睛不好,坐起來。”嶽靳成說。


  “坐不起來了,腰疼。”


  他眸色又深了一分。


  本想咽下去的話,還是沒能堵住。


  “付佳希。”嶽靳成走近床邊,“我們好好談一談。”


  他深吸一口氣,“我要確認一件事,你和俞彥卿,是不是在談戀愛。”


  付佳希說:“隻談戀愛嗎?沒有別的選擇了嗎?”


  嶽靳成心口如砸重錘。


  是指,結婚嗎?


  他收斂情緒,愈發迫不及待,咬牙切齒地應,“行。就當你們奔著結婚去的。”


  付佳希眼神無辜,圓溜溜地盯著他,靜待下文。


  “所以你要怎麼處理我?”嶽靳成問:“像剛才在車裡那樣,每個月有空了就召我去?還是定個地方,定好固定時間?”


  付佳希問:“你可以?”


  嶽靳成默然,目光像割裂的瓷片。


  連付佳希都覺得,這個問題有點分過。


  就在她快要繳械時,嶽靳成說:“我可以。”


  付佳希愣了下,饒有興致地繼續盤問,“你是怎麼個可以法?”


  “時間地方你定,怕被人發現,就來H酒店,是柏豐旗下的產權,我打聲招呼,頂層套間歸你。”


  “可我現在的工作,經常要出差,國內國外到處跑。”


  “你的業務,應該去北上廣居多。”嶽靳成說:“這三個地方的企業活動常有邀請函,我讓焦睿留意。”


  付佳希又問:“那俞彥卿那,你打算怎麼隱瞞?”


  嶽靳成的耐心似已到了極限,又一聽此人的名字,簡直快要爆炸。


  他忍下一口氣,“隨便!發現了他就打死我吧!”


  付佳希再也忍不住,嗤聲笑了起來。


  嶽靳成恨不得將她揉一頓,男人做到這份上,夠他媽不要臉的了,她還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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