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

升溫 3026 2024-11-12 17:20:52

  “謝我什麼?”


  “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,送來一顆定心丸。”付佳希說,“你做操盤的時候,都這麼淡定嗎?”


  “真金白銀地在賬戶裡滾,誰能淡定,又不是智能機器。”俞彥卿說,“你已經做得很好了。”


  “你最慘的時候,虧過多少?”付佳希好奇。


  “數字不記得了。”俞彥卿說,“一半的身家性命吧,自那以後,我便給自己設置嚴苛的止損條例。你要清楚,操盤,就是逆人性的。”


  “如果行情一直跌,你昨晚還會勸我扛單嗎?”


  “會。”俞彥卿說,“止損是有條件的,在你認為條件沒有達到之前,不妨堅信自己的判斷。”


  付佳希會心一笑,“受教了。”


  俞彥卿對餐廳應該很滿意,那道巴斯克烤魚,外酥裡嫩,肉質烘烤火候正好。付佳希就這麼看著他,嘴角上揚。


  “笑什麼?”俞彥卿問。


  “你這樣,我挺有成就感。”付佳希若有所思,“像橙汁人形化了,你吃魚的樣子,很像它。”


  俞彥卿哦了聲,“那你就經常帶我來吃飯,喂飽我。”


  付佳希領命,隨即又給他點了一塊口感軟甜的舒芙蕾。


  —


  這幾日,付佳希眼皮的跳動到了極限,開車的時候尤其,她用指腹按著,都能感到眼皮細微的顫動。


  似乎是提前的預兆。

Advertisement


  一到公司,金明就把她叫去辦公室,裡面坐著集團審計部的人。


  “昨天例會上,審計部對我們部門的研究團隊成員的資質提出了疑異,你和劉組配合一下他們工作。”金明說,“別有壓力,日常審查。”


  付佳希隱隱覺得沒那麼簡單。


  柏豐內部派系鬥爭從未消停,嶽雲宗早些年被簇擁,自然也有心腹跟隨。主管法務審計的高層姓林,與嶽雲宗關系不淺。


  從流程上,制度、方案、計劃、對標,都有據可依,審批正常。但審計部對付佳希提出質疑,她並沒有考取相關從業資格證。


  劉勻當場解釋,“我有。按規定,並沒有要求業務組成員全部取得從業證。”


  付佳希說,“我的專業與這項業務適配度很高,而且,我有在準備考試,隻是考試時間沒到,就在這周六。”


  “從合規交易的角度而言,你們的確沒有做到完全規範。”


  要故意挑刺,再合理的解釋也會被選擇性地忽略。


  金明敷衍地打圓場,“這次就算了吧,她周六不就去考證了嗎。”


  “萬一上級部門嚴查,她這就屬於違規操作的擦邊球。”


  劉勻納悶,“我去找雲宗總解釋。”


  付佳希攔住,“他更不會替我們說話。”


  劉勻氣憤難忍,“他們就是有意為難。”


  付佳希反倒寬勸他,“您別生氣。”


  “看看最後的結果吧,如果罰款,罰你的那部分,我替你補上。”劉勻說。


  付佳希笑了笑,“您別急,也許這一次的‘罰’,對我們今後來講,反倒是一種‘獎’。”


  劉勻隻當她心態好,罷了罷了,不提糟心事。


  “周六的考試,別遲到就行。”


  “不祝我考試順利?”


  “這考試對你不難。”劉勻信心很足。


  說來也是玄學。


  大概正是因為這一句“祝考試順利”沒有說出口,付佳希真就碰到了麻煩事。


  周五送嘉一去樓下坐校車時,從電梯通室外的三四層樓梯上,隔夜的露水沒有幹,她沒踩穩,一個跟頭栽了下去,四肢結結實實砸在地上。


  付佳希摔暈了十幾秒,嶽嘉一大聲哭叫。


  校車上的老師和司機紛紛跑來,手忙腳亂地把人送去了醫院。


  這一摔,左腳踝骨裂,綁了固定護具,前三天是不能正常行走了。


  付佳希疼得龇牙咧嘴,遭了大罪。


  這太狼狽了,下巴都被水泥地磕破一塊皮肉,嘴角也腫得厲害,根本沒法兒見人。


  —


  柏豐,總裁辦公室。


  今天有政府單位的接待,嶽靳成午飯就在員工食堂就餐。忙完後,他回辦公室午休,焦睿進來送文件。


  嶽靳成問:“劉勻他們組今天出差?”


  焦睿說,“我剛上來還在電梯裡碰到他。”


  “佳希有沒有一起?”


  “沒看到佳希姐。”


  嶽靳成中午在食堂特意找尋她身影,沒見著人。


  焦睿心領神會,“嶽總,我待會找借口問問。”


  嶽靳成默認。


  “對了,審計部那邊匯報的事,我暫時給您壓一壓?”焦睿都覺得過於上綱上線,“我透過那邊的語氣,給出的處理意見過於離譜。”


  嶽靳成看了他一眼。


  焦睿:“讓佳希姐調離本崗位,以及取消他們組的績效提獎。”


  嶽靳成面色平平,知道後,也沒有說什麼。


  焦睿心裡納悶,這真不像老板以往護短的風格。


  嶽靳成臨近下班給付佳希打了個電話。


  “今天外勤?”


  “嗯。”


  聽出聲音的異樣,他問,“在睡覺?不舒服?”


  “沒,我待會去接兒子。”


  “好。明天要考試,晚上我過來?”


  “我考試你還過來?”


  “過來帶兒子,讓你看看書。”嶽靳成揶揄,“你以為我過來幹什麼的?”


  付佳希此刻躺在沙發上,淤青的傷口布滿四肢,身體一動就疼。她覺得自己像一條擱淺沙灘,被暴曬的魚,氣若遊絲。


  “诶。”她改變主意,扯了個謊,“你去接嘉一行嗎?今晚他睡你那,白朵約了我晚上吃飯。”


  嶽靳成本意是想過來的,但她這麼說了,也隻能同意。


  付佳希哪裡還吃得下飯,借口罷了,不想被任何人瞧見自己的狼狽模樣。


  次日9點開考,分配的考場在很遠的區,付佳希隻能打車過去。


  撐著一隻拐,瘸著腿去等車。


  也是絕了,派車單一直在排隊,半天都沒車接單。


  剛出電梯,正好看到正從大門口進來的嶽靳成。


  “你怎麼來了?”付佳希怔住。


  嶽靳成有點生氣,“你說我怎麼來了?”


  “兒子告訴你的啊。”


  “兒子是親的,沒白養。”嶽靳成視線往下,皺眉,“傷得這麼嚴重?”


  “五體投地了都。”這詞太生動,是場景的完美復刻。


  嶽靳成扶她,“除了腿,還傷了哪?”


  付佳希龇牙咧嘴地卷起衣袖,手臂、手腕上都是大片青紫。


  “你看我下巴。”她仰起臉,湊近了給他看。


  破了皮,傷口還紅腫。


  嶽靳成還惱她瞞著,頭一低,不算溫柔地親了口她的唇。


  付佳希疼得倒吸氣,“你幹嘛?”


  “我是擺設嗎?遇到事的時候,為什麼不跟我說,你寧願一個人扛著,瘸著腿去考場,我主動送上門來當免費的司機你都不要。”


  他是真的有些生氣。


  付佳希也不慣著,是真心覺得沒必要,“你別給我洗腦,我自己能應付的事兒,我就能一個人做。”


  話挺硬,但後半句,她又笑意盈盈地挽住他的手,“但現在,我就需要你送我去考場。”


  “……”


  嶽靳成心裡內傷,拿她真沒法子。


  考場在一座專門的智能考學園區裡,她的考室在七樓,且沒有電梯。


  她這腿,這拐,這幾百級樓梯……付佳希發愁。


  身旁的嶽靳成二話不說,在她前邊蹲下,“上來。”


  付佳希起先還不好意思。


  嶽靳成淡聲問,“你是不是想棄考?”


  她立刻趴向他的背。


  嶽靳成背她太輕松,往上掂了掂,還能空出一隻手,“拐杖和包都給我。”


  付佳希照做。


  嶽靳成就這麼背著她,一步一步上臺階。


  考生多,紛紛側目,友善讓路。


  還有人打趣,“哇!好勵志哦!這樣都在積極備考!”


  付佳希尷尬一笑,把臉埋進他肩膀。


  嶽靳成笑得身體微微顫。


  付佳希用力擰了擰他胳膊,哪知都是精瘦緊致的肌理,皮脂又低,捏不著他的痛處。


  到四樓,人流量分散得差不多,周圍安靜了些。


  付佳希:“審計來查合規性的事,你知道了麼?”


  “知道。”


  “我猜,處理決定應該不輕。”


  “嗯。”嶽靳成不願多談。


  “別這麼高冷,透露一下。”


  “集團規定的保密性,我第一個遵守。”


  付佳希食指點了點他的耳朵,“過分了啊,這會跟我公私分明了?”


  “你昨天摔那麼嚴重的時候,不也是以這標準對我的嗎。”


  是記仇了。


  付佳希忍笑,“既然公私分明,你還一大早過來給我當司機?背我爬七樓?”


  “嗯,公私分明是一回事,不妨礙我不講原則。”


  “嘴硬。”


  “嘴是用來喝水的,硬的不是嘴……”


  是什麼。


  還能是什麼。


  嶽靳成故意停頓,然後消聲。


  他的掌心很熱,適時往上挪了挪,緊貼她大腿。


  明明什麼都沒說。


  付佳希卻在他的半句留白裡,臉紅發燙。


  “你討厭。”她揪他的手臂,不怎麼堅決,倒像嬌嗔埋怨。


  “你那晚也說一樣的話,但手掌按著我的腦袋,一點都不願意我起來。”嶽靳成無辜嘆氣,“我都不知道,你哪句是真,哪句是假了。”


  付佳希埋頭在他頸間,假裝三分鍾鴕鳥,悶聲說:“討厭鬼……考試不及格就都賴你。”


  作者有話說:


  嶽總:我變平頭也賴你。

作品推薦

  • 我暗戀我的竹馬

    身為男人,我暗戀我的好兄弟很多年。 最近他交了女朋友,我放棄他,疏遠他,他卻不依不撓地追上來,徹夜等我,為我買醉,紅著眼討要一個說法。 我破罐子破摔:「我是彎的,我有男朋友了。」 話音剛落,我就被他摁在墻上:「既然你喜歡男人,那為什麼我不可以?」

  • 撬不動的墻角

    聚會玩游戲男朋友抱不起九十斤的我。 他兄弟一個干將莫邪抱把我扛在肩膀上,輕輕松松做十個深蹲。 他在我耳邊吹氣低語:「要不要做我女朋友,讓你天天坐我肩膀。」

  • 春落晚楓

    男朋友有抑郁癥。 藥物治療和專家咨詢一個月要花費上萬。 為了治好他,我沒日沒夜地接畫稿和跑外賣,朋友都勸我小心過勞死。 直到一天,我搶到富人別墅區的跑腿單。 價值一萬八的高級日料外賣,被我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單主。 抬眸時,卻看見本應在心理疏導的男友站在門前,一臉錯愕地看向我。

  • 婚婚欲寵

    陸時晏第一次見到沈靜姝,是被友人拉去大劇院。 台上的閨門旦,粉袍珠翠,眼波盈盈,妙喉婉轉:「夢回鶯囀,亂煞年光遍……」 友人指著她:「阿晏,我最近看上的這個不錯吧?」 陸時晏面無波瀾盤著核桃,「一般。」

  • 藏金嬌

    顧淮時養的金絲雀鬧到我面前時,我提了分手。 他眉眼冷淡,一副吃定我的樣子:「隨你,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。」 可他沒想到,我當晚就搬離京兆。 一年後,圈裏那位祖宗新婚,給顧家下了請帖。 他在臺下看著穿著婚紗的我,徹底崩潰。

  • 為時已晚

    我還是死在了顧為舟婚禮這一天。 盛大的典禮全程直播,他挽著新娘綺綣溫柔。 我簽下了遺體捐贈協議書。 只是我不知道,我捐贈遺體的事會被媒體報道。 「著名演員許先生因病離世,大愛永存。」 一條新聞打亂了正在進行的儀式。 顧為舟瘋了一樣地沖出會場,卻連我的遺體都沒有見到。

目錄
目錄
設定
設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