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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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5、第 65 章
聶音之立即給封寒纓傳了訊, 詢問麒麟蛋在何處,在等他回信期間去陪了陪母親。
為了挽回一點顧絳在父母心中的印象,聶音之可為他說了不少好話, 從外貌到性格把他誇得天上有地下無,誇得她母親禁不住掩嘴笑, “你爹爹都沒這麼完美呢,我看你呀, 是情人眼裡出西施。”
“才不是呢。”聶音之想了想, 妥協道, “他跟爹爹不相上下吧。”
“你爹臭毛病可多。”
“那他還是有一些缺點的。”聶音之掰著手指數, “他很懶的呀, 做什麼事之前都不給我說, 自以為是……”
等到夜裡, 父親回來, 母親要去休息了, 聶音之才從主院出來, 阿浣跟在她身邊嘰嘰喳喳, “小姐,你是不是忘了你是來誇姑爺的,怎麼說到後面開始數落起他的不是了。”
聶音之一拍額頭,“哎,對哦。”她隨手揪下一朵海棠花,對著花瓣吹了下, 又釋懷道,“沒關系,反正等爹娘見到他,一定會喜歡他的。”
阿浣和澄碧互相看看, 一起笑了。
聶音之折了一些海棠花枝放進屋裡,坐在梳妝臺前讓澄碧給她松發髻,抬手勾出金芽,憂慮地猜測顧絳那邊又過去了幾年,是不是還在生死邊緣徘徊。
她盯著芽上的葉子細看,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,總覺得那虛散的葉片似乎凝煉了幾分。
“澄碧,你看看,這葉子是不是有了一點變化?”聶音之舉起手腕。
澄碧湊上前來仔細查看,“好像收攏了一些呢。”
“太好了。”聶音之動作飛快地洗漱完,讓她們倆去休息,獨自坐到床上,驅動心訣打開共情去感受葉片。
這一次,葉片上似乎有一些波動,不似以前空洞的感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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聶音之心中一喜,閉眼凝神,清除心裡的雜念,屋子裡靜悄悄的,蟲鳴聲隔著軒窗幽幽傳來。
她靜心感受著從葉片上流淌過來的細微情緒,這情緒雖然微弱,但是她還是感覺到了。
從蔓延來的情緒中看,顧絳現在應該還算放松,應該是安全的。聶音之試著將自己的喜悅傳遞過去,不知道他能不能接收到。
聶音之一直開著共情,很輕很輕地去碰那片葉子,生害怕動作重了一點會將它碰散掉一般,對著葉子念叨她今天做了什麼。
聶音之明明才見過他,但她一回到現在,就恨不得再一次通過心頭血回去,下一次她過去,不知道又會落入他生命中的哪一個階段,但總歸他是在向她靠近的。
“我是不是有點太黏人了。”聶音之自我反思。
床幔像是被風撩動了一下,一襲涼意從薄被下鑽進來,聶音之立即感覺到了,驚訝地抬起眼眸,她眨眨眼,僵硬著沒有動。
春末的天氣已經有些熱了,她身上隻穿著貼身的軟薄綢衣,涼意貼著她的身體往上襲來,從胸口的被子邊探出來,血月影搖曳著跟她打了個招呼。
從葉子上傳來一縷微弱的情緒波動,就如同顧絳在她耳邊笑了一下。
他的神識被困在過去,身軀融入血月影魔氣中,這些魔氣依然受他掌控,與其說山河同化了他,不如說他將山河收入了自己麾下。
“你這樣鑽進姑娘家的被子裡跟登徒子有什麼區別?”聶音之捏住那縷魔氣,試圖通過葉子將自己的心念傳遞過去,“是會被我爹打斷腿的哦。”
魔氣親昵地纏上她的指尖,在她唇舌上留戀片刻,縮進薄被裡,她渾身一涼,被血月影魔氣整個裹住,陰冷的感覺貼著她的皮膚舔舐而過,這種感覺實在微妙。
她伸手想要將血月影扯開,反而被它纏得更緊,涼涼的感覺,像是被顧絳抱著一般。
血月影緊貼著她,揉貓捏狗似的在她身上胡作非為,非常痒,聶音之難以抵擋那無處不在的魔氣,笑得氣喘籲籲地在被子裡扭動。
很快那種痒痒的輕撫就變得不對勁,血月影陰涼的觸感從她寬松的襟口潛入,貼著她的脖頸徘徊,慢悠悠地往下移去。
聶音之的笑聲一頓,她發現周身的涼意都退了,滯留在心口上那一點涼便顯得格外突出。就像……顧絳松開了這個以魔氣給予她的擁抱,而唯一還停留著的,隻剩下他微涼的指尖。
聶音之下意識環抱起手臂,但這個舉動更像是要將那縷魔氣抱進懷中。
縈繞在榻上的魔氣越來越濃,將她的視野都籠入一片黑紅交織的濃雲中,她漸漸迷失在這片心懷不軌的魔氣裡。
她蜷縮起身子,但是並沒有什麼作用,沒過多久,便暈暈乎乎地被打開,她輕輕抽了一口氣,皺起眉揪緊薄被,覺得有一點怪怪的。
不是一點點怪,這也太奇怪了吧!
“顧絳!”聶音之雙手捂臉,呼吸有些急促,她算是明白了當她摸葉子舔葉子的時候,顧絳是什麼感受了。
啊,不對,她最開始召喚出魔頭的時候,就被他的魔氣這樣舔過身上的血。她那時候根本沒有覺得這麼難為情……
她以後要怎麼直視血月影?
【這是在幹什麼,我不太懂】
【做拉伸運動罷了,不用大驚小怪】
【這也能行?絕絕子hhhhh你們小情侶也太會玩了叭,真·與空氣doi】
【好TM怪哦,不行,我要反復觀看】
【魔頭你好行!這是什麼跨越千年的愛戀】
【空什麼氣,這是大角蟲py!被子的幅度看上去很激烈的樣子,瘋狂截圖】
【天吶鏡頭居然沒有轉開,感天動地】
【如果可以讓我們看看被子底下到底在幹什麼就更好了,裹這麼緊幹嘛!】
【可惡,我恨被子,想把這部劇裡的被子全部燒光】
幸好她沒有留阿浣或澄碧在外間陪侍,不然這樣奇怪的畫面也太難以解釋了。
聶音之臉紅得滴血,撐起身打滅燭火,床榻間縈繞的魔氣將床幔打落,將月色也阻擋在外,這一片狹小的空間瞬間變得昏暗無比,彈幕裡的嚎叫很快消失不見。
到了後半夜,縈繞在床榻間的魔氣消散,聶音之把自己裹成了蠶蛹,隻露出一張紅撲撲的臉,眼中水光潋滟,咬著唇想,下次見面他一定要找魔頭算賬。
聶音之撫著自己肚子,臭魔頭,血月影魔氣真的很涼。
第二日,一隻仙鶴從天而降,落在聶家的花園裡,封寒纓那條點了美人痣的玄色小蛇從仙鶴背上冒出頭來,十分自覺地對著迎面而來的人垂下頭行了一禮:“師娘。”
“你怎麼自己來了?”
影蛇吐吐蛇信,“那個地方不太好詳述,我得親自帶你去。”
聶音之有了一點不好的預感,“什麼地方?你該不會把他隨便扔的吧?”
封寒纓沉默片刻,“當然不是隨便扔的,為了孵他本尊還專門花了番力氣把羅羅山的靈獸谷拿下,剛好那谷中的靈鸮在孵蛋 。”
靈鸮會認不出自己的蛋嗎?
聶音之坐上仙鶴,拍拍影蛇的頭,“對不起,是我錯怪你了,去看看吧。”
影蛇倏地從她手下竄開,盤到仙鶴脖子上,“不準拍本尊!”被掐住脖子的仙鶴撲騰翅膀尖利地“嘎”了一聲,被影蛇一尾巴抽得閉上鳥嘴,委委屈屈地振翅起飛。
聶音之撇撇嘴角,她還不想拍呢,她喜歡雪白雪白又毛絨絨的兔子。
在路上的時候,聶音之關心了一下封寒纓的宏圖偉業,影蛇高傲地揚起腦袋,“本尊很快就會將這片地界全部收入囊中。”
“城陽觀的觀主是不是被你綁走的?你綁他做什麼?”這個事聶音之還是聽她母親提說起的,前兩日與她母親交好的夫人想去求觀主一卦,都沒見到人。
影蛇晃了晃腦袋,它一晃,被它盤著脖子的仙鶴就跟著顛簸,封寒纓又抽了仙鶴一尾巴,“敢再顛一下,本尊宰了你。”
仙鶴嚶嚶兩聲,終於飛得平穩起來。
封寒纓從仙鶴脖子上爬下,毫不在意道:“綁他當然是為了卜卦。”
“你不是說他卜算得不準嗎?”聶音之問道。
“算你我不準,算一個跟他差不多修為的人總該準。”
聶音之頓時起了幾分好奇,“你要算誰?”
“一個不知死活的階下囚罷了。”封寒纓口氣輕慢,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打算,轉而問道,“還有心思關心別人,難不成你找到師尊了?”
“嗯,他的神識被困在過去。”聶音之抬目朝遠處看去,今日天氣晴好,白雲如絮,不知他那裡有沒有風雨,“顧絳正在重歷自己的過往。”
影蛇豎起腦袋,封寒纓的聲線都高了一度,“重歷?能做出改變嗎?那豈不是有預知之能?”影蛇在仙鶴背上轉了一圈,豆豆眼裡冒著精光,興奮道,“太妙了,若是趁此機會,先下手為強宰了正道那些未來的正道大能,豈不是輕輕松松將整個修真界捏在手中?”
聶音之看他一眼,“你師尊若是有志將整個修真界捏在手裡,什麼時候都能行,不用回到過去。”
封寒纓:“……”影蛇盤起身子,留給她一個光禿禿的後腦勺。
【我一個螺旋霹靂爆笑,聶音之不帶這麼打擊孩子積極性的!】
【我已經聽到封總事業心稀碎的聲音,沒關系你還年輕,咱好好修煉,等你活到兩千歲的時候你也行!】
【什麼不知死活的階下囚?!集美們,三分鍾之內我要知道這個不知死活的階下囚是誰?男的女的?】
【好家伙,難不成封寒纓開竅了!還拿的是強取豪奪的劇本?】
【封魔頭每打下一座仙山,就會有一大群階下囚,沒看到他對誰有特別對待,難道是我錯過了什麼劇情?】
直到到達羅羅山,封寒纓都沒再跟她多說一句話。
佔據羅羅山的是一座馭獸門派,門派中都是些豢養靈獸的修士,一部分人在門內繁育,一部分人四海九州四處捕捉妖獸馴化,馴養好的靈獸賣往別的宗門。
羅羅山雖然偏僻,但這座靈獸谷屬實很大,原本是太虛門的靈獸供應門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