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

反派未婚妻總在換人設 3543 2024-11-12 15:35:53

  “還能掉去哪裡!”


  金梟看出這是個好捏的軟柿子,揚眉一個轉身,抬手指向池塘邊緣:“方才我手一松,它順勢往下滑,應該就在這——”


 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沒來得及把話說完了。


  或是說,自從遇見謝鏡辭,他就一次都沒成功把話說完過。


  就在他轉身抬腳的那一剎那,仿佛有股突如其來的力道不期而至,朝他腳踝暗暗一推。


  變故來得毫無徵兆,金梟的音容笑貌,永遠凝滯在這最後的一刻。


  然後是噗通一聲。


  一名護衛慌忙出聲:“少爺落水啦!”


  “公子!”


  謝鏡辭亦是倉皇無措,和所有被嚇得花容失色的可憐姑娘一樣,止不住瑟瑟發抖。


  但很快,在她眼底還是閃過一絲堅毅的光:“公子莫怕,我會凫水!”


  她行動力驚人,說幹就幹,一句話還沒說完,就已經向前一邁。


  護衛們眼見她下去,紛紛停住上前救人的步伐。


  冬日湖水冰寒透骨,謝鏡辭並未把整個身體沉進去,而是借由靈力浮在水面,四下張望著一步步前行,一面行,一面滿目關切地喊:“公子,你在哪兒啊公子?”


 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,她始終仰著腦袋看不見身下,周圍的百姓們卻見得一清二楚。


  這位救人心切的姑娘在池塘邊緣徘徊,聲線因為急切,已經隱隱帶了哭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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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可她絕不會想到,自己來回踏步,邁開的幾乎每一腳……都重重踩在金梟那顆不斷掙扎著浮起的腦袋上!


  表情猙獰的人頭不斷起起伏伏,雙瞳裡盡是懷疑人生的茫然,隨著謝鏡辭的身法上下竄動,滿臉水漬,分不清是池水還是眼淚。


  金梟終於被謝鏡辭救上來時,已經凍成了湿漉漉的人幹。


  他氣不可遏,當場大罵:“你這混賬!竟然敢踩我?我要讓我爹把你關進大牢!”


  謝鏡辭滿面恐懼,止不住地發抖:“我太想救你,看見那處水花很多,便、便走過去了……都是我的錯,公子,我對不起你!”


  她看上去實在可憐,說話時捂嘴輕咳幾下,顯然是被寒風冰水冷得受了凍。


  有人哀聲道:“姑娘莫要自責,這不是你的錯。金梟設套害你,你卻下水救他,你是個好人。”


  謝鏡辭抽泣一聲。


  “可是,”有人同身邊的伙伴竊竊私語,“倘若不是這位姑娘,他早就被淹死了吧。”


  “就是就是,得了便宜還賣乖,那姑娘好心救人卻落得這般下場,得有多寒心。”


  “你們閉嘴!”


  金梟快瘋了:“老子會遊泳!”


  “對不起,是我不好,我沒想讓事情變成這樣的。如果能早一些知道,公子會遊泳的話……”


  謝鏡辭以手掩面,字字泣血:“不是這位公子的錯,全怪我,全怪我!倘若我沒有救人心切,也不會……我真沒用,嗚嗚嗚嗚!”


  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,開口時象徵性地擦了擦眼角,情到深處,甚至一秒入戲,尾音自帶烏龍茶氣息的哭腔。


  隻可惜鬼域冥風純樸,尚不知曉何為“人造綠茶包”,在場眾人乍一見到此情此景,心底憐愛之意狂湧而出,把氣氛推向最高潮。


  更何況他們苦金府已久,就算猜出謝鏡辭使壞,也會選擇性地全部無視。


  “這位姑娘也是好心,至於這麼斤斤計較嗎?”


  “賤人,恩將仇報,我可算是開眼了。”


  “金府嘛,大家懂的都懂,我也不多說。”


  金梟出身富貴,習慣了趾高氣昂、揚著下巴用鼻孔看世界的人上人生活,從小到大,向來隻有他氣別人的份,萬萬沒想到會在今日,被這群刁民氣到七竅升天。


  烏合之眾!


  金府雖然風評一塌糊塗,但畢竟也是個好面子的城中大戶。類似於欺男霸女的壞事,就算想做,也得暗暗地來。


  如今被這麼一鬧,池塘旁邊已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,四處都是上下竄動的人頭,他要是糾纏不休、遷怒於眼前這個楚楚可憐的女人,金府的名聲就徹底完了。


  更何況鬼門開啟在即,江屠又親自坐鎮蕪城,他若是惹出禍端,恐怕不好處理。


  仇人的臉近在咫尺,金梟在腦子裡將她痛毆了九九八十一遍,抬眼一瞧,卻是打也不能罵也不能。


  金少爺憤怒跳腳:“刁民!你們這群刁民!”


  謝鏡辭:“公子,你罵我吧。雖然我救了你的命,但我明白,這遠遠不能抵消我那一瞬間的不小心……”


  金梟:我○!!!


  綠茶真好,聞起來香,親自喝起來更香。


  謝鏡辭一邊假惺惺抹眼淚,一邊委屈巴巴向周圍人道謝,“你們真好”“我沒關系”張口就來,不久之前還把金梟腦袋當成足球踢,這會兒已然毫不費力成了惹人同情的小可憐。


  縱使這群人再心懷不軌,她在十個小世界裡當了十次反派,十種截然不同的反派模式信手拈來,要論惡心人,誰能玩得過她。


  正道之光多沒意思,要論真正有趣的事兒,還得用反派打敗反派。


  她最喜歡看別人被氣個半死又幹不掉她的模樣。


  就很舒服,身心都是爽到爆。


  罵罵咧咧的金梟被護衛們抬回府中,謝鏡辭被周圍的叔叔阿姨大哥大姐安慰一番,與裴渡一起離開池塘。


  “怎麼樣?”


  她笑得哈哈停不下來:“是不是比打他一頓有意思多了?”


  裴渡的聲音有點悶:“我還是想打他一頓。”


  他頓了頓,終是露了笑:“謝小姐很厲害。”


  “那當然。”


  謝鏡辭踢飛一顆路邊石子,嗓音輕快:“世上能讓人開心的事情可多啦,不要總想著你的劍,知不知道?”


  她說著突然停下來,再把手伸到裴渡面前時,握了個長長的木籤。


  “這是我買《江屠傳》,書鋪附贈的小禮物——送給你。”


  謝鏡辭不由分說塞給他,有些僵硬地別開腦袋,語氣故作輕松:“以前在學宮,我從你那兒得到過一根,還記得嗎?”


  不少書冊都會附贈木籤,木籤上是隨機寫下的祝福語。


  當初他們年紀尚小,學宮裡風靡過一個幼稚的遊戲:把幾根木籤排成一排,如同抽籤一樣,讓朋友們抽取好運。


  年末考核,謝鏡辭在長廊裡偶然遇見裴渡,那時他手裡握著五根木籤,看到她後微微一愣,突然開口:“謝小姐,我剩下這些沒送出去,你想來試試嗎?”


  她隨手抽了一根,道謝之後,兩人便禮貌道別,擦肩而過。


  謝鏡辭記得很清楚,那上面寫著:[讓我留在你身邊。]


  聽說這句話出現的頻率最低,很難在木籤裡找到,然而無論再怎麼珍貴稀少,都不過是隨機抽中的小曖昧,她自然一笑而過。


  裴渡淺淺吸了口寒氣,低頭望向手中木籤。


  木籤上統一寫下的毛筆字美則美矣,卻少了幾分靈動的韻意,當他目光落下,卻並沒有見到想象中工整漂亮的正字。


  在謝鏡辭送給他的木籤上,用龍飛鳳舞的遒勁小字一筆一劃寫著裴渡從未見過的語句。


  [祝你前程似錦,今宵好夢。]


  再往下,是另一行更小的、同樣飄逸靈動的字跡。


  [不要不高興啦=^▽^=]


  裴渡抿唇,幅度很小地抬眼看她。


  謝鏡辭還是把臉偏到另一邊,察覺到他的視線,幹巴巴開口:“今天好冷啊。”


  隆冬瑟瑟,清瘦高挑的少年無聲垂下頭。


  一道冷風襲來,撩起幾縷烏黑碎發,紛然而落的雪花融化在通紅耳尖,暈開清淺漂亮的薄薄粉色。


  裴渡低聲告訴她:“我沒有不高興。”


  謝鏡辭冷哼:“諒你也不敢變成小白眼狼。”


  他輕輕笑了笑。


  謝小姐居然還記得那日的木籤,裴渡原以為她會很快忘掉。


  那其實是一個他從未出口的秘密。


  他與謝小姐不在同一處學宮,隻有年末考核才會相遇。


  裴渡習慣了每日每夜苦修劍法,卻在考核前幾日翹課離開,走遍好幾家書鋪,用積攢的靈石買下不少沒用的闲書。


  木籤上的祝福語隨機出現,他一根一根認真查看,費了不少氣力,才終於湊齊。


  緊接著,就是前往謝小姐必經的長廊,佯裝若無其事地等她。


  不是巧合,也絕非陰差陽錯,那五份木籤,每一根上都寫著:[讓我留在你身邊]。


第十三章 (燈火。)


  謝鏡辭本打算和裴渡在蕪城裡漫無目的闲逛一陣子, 沒過多久,居然碰巧遇上莫霄陽和付南星。


  “謝姑娘、裴公子!”


  莫霄陽一開口便停不下來,喜出望外地湊上前:“好巧,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‘有緣千裡來相會’!你們也是特意來看江屠巡街的嗎?聽說鬼門明天就開了, 二位打算在蕪城待多久?”


  “鬼門明日開啟?”


  謝鏡辭心下一喜:“當真?”


  付南星對謝鏡辭的第一印象很是糟糕, 經過上回在幻境裡的相處, 自他親眼目睹這姑娘不要命的瘋樣,態度總算緩和許多。


  但出於習慣, 他還是懶洋洋嗆了一句:“你有什麼值得我們騙的?”


  謝鏡辭還沒開口, 就聽莫霄陽一本正經地接話:“她錢多!那叫什麼靈石的東西,謝姑娘有好大一堆,倘若騙了她,我們就能瓜分這筆錢財,可賺啦。”


  他說著撓撓頭:“但我們好像去不了外界哦。”


  好友當場拆臺, 付南星要被他氣死。


  與這位氣到跳腳的兄弟相反,謝鏡辭心情很不錯。


  對於她而言, 鬼門自然是越早開啟越好, 畢竟打從一開始,她想做的就隻有盡快把裴渡打包帶回家慢慢治療。要不是剛好撞上兩界裂縫,謝鏡辭已經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吃糕點了。


  一想起家中的各色點心,再看看自己如今身無分文的模樣, 謝鏡辭忍不住在心裡嘆了口氣。


  “我們也是來圍觀江屠的。”


  莫霄陽又道:“聽說五十年前,我師父的實力勉強能與他一戰,隻可惜當初師父舊傷未愈、臥床多年,沒能跟他鬥上一場。如今這麼多年過去, 以他如今的模樣,應該能打遍蕪城無敵手了。”


  那人的確很強。


  他騎著馬過長街時, 應該有意釋放了威壓與靈力,謝鏡辭能感受到那股力量之大,溢滿戾氣與殺伐,霸道至極。


  她心生好奇,接話問道:“周慎師父與他相比,現如今莫非差上許多?”


  “應該打不贏吧?”


  莫霄陽撓頭:“聽說他是個修煉狂,成天用靈丹妙藥把自己泡著,日子比人間的皇帝還奢侈瀟灑。至於我師父……謝姑娘應該也看出來了,我跟他這麼些年,好像還真沒見他認真練過。”


  他頓了頓,又認真補充:“不過師父天賦過人,倘若好好修煉,必然不會落於下風。他隻是太――太隨性罷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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