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

我想在妖局上班摸魚 3470 2024-11-12 15:35:30

  經濟開發科內,楚稚水進屋時不到八點,金渝還沒有露面,隻有黑衣的辛雲茂。她發現此妖偏好穿深色衣服,款式細節各有不同,但以墨色為主。


  茶園遇襲後還有一事發生變化,那就是經開科的柏林牆倒塌,一人一妖結束冷戰,重新開始正常交流。


  楚稚水一邊放包,一邊主動打招呼:“早上好。”


  辛雲茂剛要回話,他忽然眉間微皺,狐疑地掃視起她:“你剛見什麼人了?”


  “我能見什麼人?”楚稚水茫然,“局裡不就我一個人。”


  “不對。”辛雲茂站起身來,他湊近她一點,視線來回逡巡,語氣極其肯定,“有味道。”


  “什麼味道?”楚稚水見他疑神疑鬼,她索性拿起一縷秀發,放到鼻尖嗅一嗅,隻有洗發液芬芳,“昨天淋雨後洗澡了……”


  “不好聞。”


  “……”


  他毛病可真多,這種事還抱怨,居然挑剔別人的洗發水味兒。


  “你怎麼連這都要管?”楚稚水吐槽,“天天黑衣半永久好意思說我?”


  辛雲茂忽略她的微辭,他伸手輕輕打一個響指,冷硬神情順勢舒展開:“現在好多了。”


  楚稚水不知他做什麼,她並未感覺哪裡有變化,發絲依舊沾著香氣,隨手將其撥到一邊:“莫名其妙。”


  辛雲茂正要坐回去,低頭卻被微光一晃。那是一條銀色細鏈,在她幹淨的脖頸上幾不可見,隻有陽光照射才讓其粼粼閃爍。


  他伸出兩指輕輕一挑,沒有觸及她的肌膚,勾出熟悉的片狀吊墜,掛在銀鏈上光華流轉。


  辛雲茂一怔:“原來戴上了。”

Advertisement


  吊墜被她的體溫浸染,暖意緩緩侵入他指腹。


  楚稚水直接拽回吊墜,淡淡道:“注意一點,快八點了。”


  按照雙方約定,工作時間她是科室領導,不能胡說八道、沒大沒小。


  辛雲茂不置可否,他沒有回歸座位,反而出去晃一圈,沒一分鍾又進來,改穿一襲淺色上衣。棉麻的質地,帶著點微青,不再是深色系,氣質溫和不少。


  楚稚水滿臉發懵,又見他緩慢地經過自己,不由越發無語。


  偶像包袱真重,別人來上班,他是來走秀。


  她有一瞬間懷疑,辛雲茂該不會光天化日在走廊換衣,但思及他打響指的神奇法術,應該不存在這種尷尬而滑稽的場面。


  片刻後,金渝準時出現在辦公室,她跟楚稚水問好完,又說起處置的結果:“洪姐說昨天的妖怪已經被安排到茶園,如果你不太想跟它們接觸,以後就我多到那邊盯著。”


  金渝對制茶一竅不通,以前常在局裡辦手續,前往茶園的次數不多。


  “沒事,我去就行。”楚稚水遲疑,“應該不會再有危險?”


  “觀察處已經給他們戴上腳銬,肯定沒有問題了,你看見後就知道。”金渝歡聲道,“我待會兒跟你一起過去吧。”


  楚稚水不太懂觀察處的流程,便答應金渝的提議,讓她幫忙說明一番。


  茶園內,黃胖男和黑瘦男果然露面,他們身上不再有妖氣鏈條,取而代之是左腳的腳銬。玄鐵的質地,表面刻滿繁復而綺麗的神秘花紋,正中央有槐江觀察局的徽標,那是簡約的眼睛圖案,旁邊還略有裝飾。


  楚稚水剛看見二妖還挺警惕,畢竟他們現在沒被捆著,誰知道會不會突然發難。然而,黃胖男和黑瘦男滿臉菜色、精疲力盡,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力,似乎一夜間憔悴很多。


  “觀察處昨晚好像審訊他們挺久。”金渝道,“戴上腳銬後就被管制,需要聽從觀察處安排,洪處說限定是不能離開茶園,要是我們有其他需求,就給觀察處打個報告,也可以改動現有設置。”


  “好智能。”楚稚水感慨,“那我怎麼給他們安排工作?”


  “直接下命令就行,隻要在名冊上面,就能調動戴腳銬的妖怪。”


  楚稚水左右瞧瞧二妖:“他們有名字嗎?怎麼稱呼?”


  “戴上腳銬應該就用編號吧。”金渝蹲下身觀察腳銬,她苦惱地抓耳撓腮,“我忘記編號寫在哪裡了,不然你想怎麼稱呼都可以……”


  “好,那一個叫小黃,另一個叫小黑。”


  “真不錯!”


  二妖原本無精打採,聽她們自顧自取名,又氣不打一處來,無奈身陷囹圄沒法反擊,隻得出言奮起抗議。


  黃胖男惱道:“什麼真不錯?我們有名字!”


  黑瘦男不滿地附和:“化人後自有天地賦予姓名,我們可不叫什麼小黑小黃。”


  金渝認真地糾正:“沒有名字,戴上腳銬就被沒收名字,這是局裡的規矩。”


  楚稚水看他們氣得跳腳,平靜道:“你們原名也不出彩吧。”


  “誰說的……”黃胖男氣急敗壞,“我原名相當響亮,讓天地聞之變色!”


  “應該就是什麼蔥姜蒜,讓人聞完會流眼淚。”楚稚水眨眨眼,“生姜?姜生什麼的?”


  黃胖男驚道:“你不是沒妖氣的人類嗎?怎麼會知道我叫姜大生?”


  “猜這個又不需要妖氣,另一個估計是黑色根莖。”楚稚水已經逐漸總結出規律,隨口道,“該不會是何首烏?”


  “……我叫吳何首。”


  楚稚水和善地點頭:“好的,小黃,小黑。”


  二妖被取名憤然不已。


  “你這個釣魚執法的人類!要不是你跟他們一伙兒,我們怎麼會淪落至此!?”


  “哪有人類會來這裡工作?”


  他們仗著槐江觀察局燈下黑,一直龜縮在無人打理的茶園,誰料楚稚水新官上任闖進來,不但直接將茶園收走,還讓他們牢底坐穿。觀察局裡從未有人類,襲擊她比打傷妖怪判得還狠,這不是釣魚執法嗎?


  “如果我不是局裡的人,難道你們就能攻擊,這邏輯也不對吧。”楚稚水皺眉,又詢問金渝,“我要是不再需要他們,應該交給誰來處理呢?”


  金渝意外道:“不需要他們採茶了嗎?那會被觀察處丟進妖火裡烤吧,不過他們罪行較重,可能不烤就被打散。”


  二妖神色驟變:“……”


  黑瘦男諂媚一笑,瞬間變臉道:“大人不要開玩笑了,哪能不需要我們啊?小黑我一直待在這裡,平時最喜歡種茶和採茶,為您排憂解難在所不辭!”


  楚稚水:“但我可能隻需要一個來採茶……”


  “哎呀,您看他又胖又礙事,估計手腳也不靈活,可能不適合茶園。”


  “誰說的,我幹活有的是力氣,他油尖嘴滑一瞧就不是好妖,當初來茶園還有他撺掇呢!”


  “那明明是老頭的主意!跟我有什麼關系!?”


  “我才是被你們當槍使的可憐妖,大人您要明鑑啊——”


  曾經的妖怪盟友掐得不可開交,他們恨不得彼此怒踩兩腳,當場抱團扭打在一起。


  金渝望著互相撕扯的二妖,愣道:“那我們留誰?”


  楚稚水從包裡抽出一張時間表,隨手將其遞給身邊的金渝,拍板道:“這樣吧,他們都先留下來,共同幹一段時間,我看誰比較符合局裡精神文明建設的要求,到時候就留用誰。”


  金渝低頭看表:“就讓他們照這個工作嗎?”


  “對,不過在晚七點再加一條,定時觀看《新聞聯播》。”楚稚水挑眉道,“什麼神君什麼大人的,一聽就像是封建殘餘,傳出去把局裡名聲搞壞,必須接受新時代思想的洗禮。”


  “好的。”


  小黃和小黑被安置在茶園,按照時間表接受勞動改造。因為妖怪的體能跟人不同,連觀察處都二十四小時值班,所以他們勞動改造也是全天制。


  楚稚水剛開始還思索監獄人權保障,但一想他們都不是人,再探討人權就沒意義。


  茶園擁有免費勞動力,各類工作就輕松不少。小黃和小黑在競爭機制下效率比人還高,每天定時採摘嫩葉,還能將其精細炒制,看來確實待在茶園很多年,據說是趁局裡疏於打理資產鑽的空子。


  新鮮出爐的綠茶被精美包裝,作為樣品分別寄給銀海、漆吳和空桑三局,以便開拓經濟開發科的賣茶大業。令人遺憾的是,楚稚水隻收到銀海觀察局的回應,另外兩局都沒有明確答復,跟石沉大海差不多。


  實際上,楚稚水能獲取銀海局回復,也是使用了一些小手段。畢竟她在銀海市學習和工作多年,還算認識不少朋友,託王怡文帶茶葉上門,當場給對方燒水沏茶,這才算將事情打通,面談永遠比信息及電話有效。


  雙方聯系過後,銀海局一口答應買茶的事情,但還有一個特殊要求,他們隻買其中一種綠茶。


  楚稚水聽聞此事大為不解,她沒有立刻答應銀海局,反而先到茶園詢問二妖。


  “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,最近寄出的綠茶應該是同品種吧。”楚稚水手持兩罐茶葉,懷疑道,“你們是用不同方式炒制?還是中途偷工減料了?”


  按理說,兩罐茶葉都由小黃和小黑採摘及炒制,應該沒有任何差別才對。


  “怎麼可能,我們勤勉工作,絕對青天可鑑!”小黃猛烈搖頭,見她神情嚴肅,又連忙補充,“……最多在看新聞時走神一會兒。”


  “但人家反應茶葉不同,現在隻願意接受一種。”


  “哪裡有不同?都是新炒出來的。”


  小黑上前拆開包裝,他用手抓取茶葉,開始細細地用手指碾,時不時還放到鼻尖嗅聞。


  楚稚水沒有阻止,她見對方又檢查另一罐,問道:“有區別麼?”


  小黑將另一罐茶葉碾碎聞味兒,突然臉色微變,忍不住猛吸氣。他頗有些陶醉,恨不得飄飄然起來,緊接著恍然大悟:“我懂了,確實有區別,是那位妖氣的作用!”


  楚稚水面露不解:“那位?”


  “這罐茶葉是在我們襲……”小黑忙不迭改口,“是在我們跟您相遇的那片茶田裡摘的,可能受過那位妖氣的影響,所以就跟其他茶樹不太一樣,我當時也覺得長得特別好。”


  楚稚水一愣,她靈光乍現:“妖怪聞著會感覺特別香,對麼?”


  她第一次跟辛雲茂離局辦事,次日就收到老李一車蔬菜,金渝那天品嘗後贊不絕口。


  小黑坦白:“其實也不簡單是香,而是對妖怪有滋養作用。茶本來就聚天地之靈氣、吸日月之光華,相比其他植物對這些更敏感,味道自然也不一樣。”

作品推薦

  • 我暗戀我的竹馬

    身為男人,我暗戀我的好兄弟很多年。 最近他交了女朋友,我放棄他,疏遠他,他卻不依不撓地追上來,徹夜等我,為我買醉,紅著眼討要一個說法。 我破罐子破摔:「我是彎的,我有男朋友了。」 話音剛落,我就被他摁在墻上:「既然你喜歡男人,那為什麼我不可以?」

  • 撬不動的墻角

    聚會玩游戲男朋友抱不起九十斤的我。 他兄弟一個干將莫邪抱把我扛在肩膀上,輕輕松松做十個深蹲。 他在我耳邊吹氣低語:「要不要做我女朋友,讓你天天坐我肩膀。」

  • 春落晚楓

    男朋友有抑郁癥。 藥物治療和專家咨詢一個月要花費上萬。 為了治好他,我沒日沒夜地接畫稿和跑外賣,朋友都勸我小心過勞死。 直到一天,我搶到富人別墅區的跑腿單。 價值一萬八的高級日料外賣,被我雙手畢恭畢敬地遞給單主。 抬眸時,卻看見本應在心理疏導的男友站在門前,一臉錯愕地看向我。

  • 婚婚欲寵

    陸時晏第一次見到沈靜姝,是被友人拉去大劇院。 台上的閨門旦,粉袍珠翠,眼波盈盈,妙喉婉轉:「夢回鶯囀,亂煞年光遍……」 友人指著她:「阿晏,我最近看上的這個不錯吧?」 陸時晏面無波瀾盤著核桃,「一般。」

  • 藏金嬌

    顧淮時養的金絲雀鬧到我面前時,我提了分手。 他眉眼冷淡,一副吃定我的樣子:「隨你,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。」 可他沒想到,我當晚就搬離京兆。 一年後,圈裏那位祖宗新婚,給顧家下了請帖。 他在臺下看著穿著婚紗的我,徹底崩潰。

  • 為時已晚

    我還是死在了顧為舟婚禮這一天。 盛大的典禮全程直播,他挽著新娘綺綣溫柔。 我簽下了遺體捐贈協議書。 只是我不知道,我捐贈遺體的事會被媒體報道。 「著名演員許先生因病離世,大愛永存。」 一條新聞打亂了正在進行的儀式。 顧為舟瘋了一樣地沖出會場,卻連我的遺體都沒有見到。

目錄
目錄
設定
設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