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
阿嬌託著袍子站起來,笑道:“之前給老太太扯緞子的時候,也給官爺買了一匹緞子,留著做過年的新衣,今日終於做好了,官爺試試看,哪裡不合適我明天再改一改。”
趙宴平忽然明白她為何晚睡了。
他走過去,想接過阿嬌手裡的袍子。
阿嬌避開他的手,繞到他身後:“我伺候官爺穿。”
趙宴平沉默片刻,背對她張開雙臂。
阿嬌展開兩條袖子讓他伸進去,趙宴平輕輕往上一震,袍子就披在了他寬闊的肩上。
阿嬌繞回他前面,趙宴平卻走開幾步,自己系了起來。
阿嬌咬咬唇,將腰帶遞給他。
趙宴平熟練地系好,穿戴好了,黑色的緞子順滑地垂墜下去,隻在腰間束緊,勾勒出他颀長挺拔的英姿。背影已經如此英武,阿嬌緊張地走到他面前。
趙宴平薄唇抿緊,似是不太耐煩,臉還是那張冷峻的臉,但這身黑色的綢緞袍子讓他更加威嚴,仿佛他不再是縣城衙門一個小小的捕頭,而是比知縣、知府更大的官,官威沉沉,令人不敢直視。
阿嬌看一眼就不敢多看了,別開臉道:“官爺去照照鏡子吧,我覺得挺合身的。”
趙宴平沒去,直接將袍子脫了下來,面無表情地道:“平民百姓,穿這種緞子太張揚,以後不必再買。”
阿嬌瞥他一眼,委屈道:“我繡了一個月才做好的,官爺不喜歡嗎?”
趙宴平將袍子丟給她,道:“我更習慣穿布衣。”
阿嬌抱起袍子,粉嫩的唇兒嘟了起來,早知如此,她就不做了。
將袍子收進箱籠,阿嬌爬到床上,氣鼓鼓地朝裡面躺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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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忘了拿床隔,趙宴平去衣櫃裡拿出來,單膝跪在床上,先掛床頭這側的小鉤子。
燭光將他的身影投在床板上,阿嬌看著那動來動去的影子,突然記起一件事,光顧著生氣了,忘了勾引官爺抱她!
都躺下了,還怎麼抱?
趙宴平掛好這一頭,再去掛另一頭。
阿嬌看著他的影子,急中生智,突然“哎”了一聲,痛苦地吸起氣來。
趙宴平手一抖,床隔沒掛準地方,朝她看去:“怎麼了?”
阿嬌扯開下半身的被子,左腿平伸,右腿曲著,難受地道:“腿抽筋了,好疼……”
趙宴平聞言,立即看向她的腿:“哪條?”
阿嬌指了指右邊的。
趙宴平果斷地用左手託起她的腿肚,右手抓住她的腳指頭往上面抵。
阿嬌穿著中褲,一雙小腳可是沒穿襪子,圓潤微涼的腳指頭被他緊緊抓住的時候,阿嬌隻覺得全身一顫,然而下一刻,腳指頭就要被他掰斷了一樣疼了起來!
這下子阿嬌是真的疼了,枕著枕頭,花容失色地望著他,焦急道:“好了好了,你快放開我!”
她喊得那麼急,仿佛在承受什麼酷刑,趙宴平不解地松開了手。
阿嬌一骨碌爬了起來,曲腿而坐,低頭檢查右腳的情況。
趙宴平不由地看了過去,隻見寬松的中褲褲腳下露出一雙白皙如玉的漂亮小腳,左腳沒什麼異樣,右腳五根圓潤的腳指頭都變成了粉色,那是被他掰紅的。
真的很疼,阿嬌仰起頭,杏眸控訴地看著他,裡面轉動著淚花。
趙宴平隱隱覺得,她不是因為抽筋才哭,而是被他掰腳指掰哭的。
他垂眸解釋道:“這樣才能化解腿抽筋,不過我力氣用大了,抱歉。”
阿嬌除了疼,更多的是委屈。
“官爺真的不喜歡那件袍子嗎?”阿嬌難過地問。
趙宴平意外地抬起頭,就見兩顆豆大的淚珠從她眼裡滾落,滴在了衣襟上,一對兒才掉下去,新的又湧了上來。
所以她哭,是因為他不許她再做袍子?
趙宴平抿唇,看著她放在一側的小手道:“不是不喜,是不想你太辛苦。”
第43章
不想她辛苦?
阿嬌止住眼淚, 將信將疑地看向身邊的官爺。
趙宴平垂著眼,冷峻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柔情。
阿嬌懂了,一邊用中衣袖子擦眼角一邊自嘲地道:“官爺不喜歡就是不喜歡, 何必說這種話哄我, 你又沒錯,是我浪費銀子亂花錢, 以為精心為官爺縫制一件袍子,官爺便會與我親近一些,不再時時都拿我當外人看。”
阿嬌惱他不接受她一針一線耗時一月縫制出來的禮物,惱完又發覺自己無意間泄露了想與他接近的心, 阿嬌無地自容, 一頭撲到枕頭上,悲從心起, 低低地嗚咽起來。
到這時候, 阿嬌也分不清官爺究竟是因為誓言才不碰她,還是真的對她沒意思。
他有時對她好, 讓她吃了蜜一樣甜, 有時又冷冰冰兇巴巴, 讓她心頭惶恐, 不敢靠近。
還不如舅母, 至少阿嬌知道自己如何也討不了舅母的歡心, 徹底斷了那念想, 心底也安生。
她哭得傷心, 就像新婚夜那晚一樣,委屈極了, 趙宴平無奈地解釋道:“我怎麼哄你了,你又要洗衣服又要做針線, 我是真的不想你太辛苦,否則那麼好的袍子,我為何不喜?”
阿嬌哭得傷心,哪裡聽得進去:“做件袍子辛苦什麼?上次老太太讓我專心做針線她來做飯的時候,官爺還不願意,想讓我把所有活兒都做了,那時怎麼沒見官爺怕我辛苦?你就是不喜歡我做的袍子,不喜歡我巴結你,不喜歡我……”
她翻那些趙宴平都快忘了的舊賬,趙宴平頭疼起來,掃眼門板,他放下簾子,壓低聲音道:“我當時隻是隨口勸勸老太太,我若不勸,直接同意讓她做飯,老太太心裡該不舒服了,覺得我偏寵你,不再孝順她,果真那樣,她不會罵我,卻會想辦法收拾你。”
阿嬌不信,帕子擋著眼睛道:“老太太巴不得你疼我寵我,怎會為這種事生氣,官爺不用再哄人,你口口聲聲說要養我一輩子,卻不讓我伺候穿衣洗漱,擦個身子還不許我看,這不是嫌棄是什麼?”
趙宴平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,以前她都怕他,老老實實地聽他的話,今晚竟然變成了他說一句,她那小嘴兒裡巴巴地蹦出好幾句來反駁他。
“官爺真不想要我,將納妾文書還我,我一個人去外面賃房子住算了。”
阿嬌賭氣地道,說完還設想了一下,她現在有棚子有胭脂也有手藝,不是趙家妾了,她可以自己去外面擺攤,照樣有錢賺,賺了錢買個丫鬟小廝伺候自己,何必非要賴在這裡被人嫌棄?
衝動來得又快又洶湧,阿嬌抹把眼睛,從沉默不語的男人身邊下了床,翻出藏起來的錢袋子,數出二十兩銀子塞到那冷冰冰的男人懷裡,低著頭道:“官爺聘我的十兩銀子、太太給的十兩銀子都在這裡,其餘我再沒佔你們趙家什麼便宜,官爺將納妾文書還我,再給我一封放妾書,明早我就走。”
趙宴平知道她說的是氣話,氣的源頭是認定他嫌棄她。
他將銀子遞回去,看著她道:“我真沒有嫌你。”
阿嬌不要銀子,扭著頭道:“你去寫放妾書。”
她唇兒抿得緊緊,眼角卻有淚珠滑了下來,一直流到她粉嫩的唇邊,明明就是不想走。
趙宴平站起來,要將銀子塞回她的錢袋子。
阿嬌躲開他手,就是不要,趙宴平追著塞,阿嬌不停地後退,兩人在床邊轉了一圈,銀子還是握在趙宴平手裡,眼看阿嬌還想繼續轉,趙宴平胸口突然竄起一道熊熊燃燒的急火,搶走她手裡的錢袋子一起丟到地上,再抓著阿嬌的手腕將人壓了下去!
兩人一起跌到被子上,沒等阿嬌反應過來,趙宴平突然扯開她的領口,從她白皙的脖頸一路往下,牛嚼牡丹一頓作亂。
阿嬌的小衣上沒有繡牡丹,卻繡了一簇蘭花,枝頭的一朵鵝黃色的蘭花開得正是地方,然而轉眼之間,那朵栩栩如生、嬌豔無比的小黃花就被急紅眼的男人卷入了口中。
剛剛的阿嬌就像一條被漁夫摔在地上的魚,傻了眼不知所措,被趙宴平這麼粗魯一卷,阿嬌這條小魚又像被漁夫丟進了油鍋,燙得她小手推著他肩膀,腿因為被他壓著,隻有一雙小腳無助地踢踏著地面。
“官爺,官爺快停下!”那怪異的感覺如滔滔江水,就要將她吞沒,阿嬌一手拍著他肩膀,一手捂住了嘴,防止自己發出更多的抑制不住的尖叫。
趙宴平抬起頭,黑眸裡帶著幾絲紅色,粗重的呼吸比說話聲還要清晰:“你不是說我嫌棄你?你不是因為我不碰你,才要我放妾?現在我碰你了,是不是就能證明我沒有嫌棄你?”
阿嬌被他這瘋狂的模樣嚇到了,更怕他又要咬她那裡,官爺的力氣那麼大,一不小心咬掉了怎麼辦?
“是,官爺沒嫌棄我,是我,我誤會官爺了。”阿嬌根本不敢直視那發紅的眼睛,小手抓起被子想蓋住自己。
趙宴平一把將被子甩開,把阿嬌嚇得,抱著腿滾到了床角,瑟縮成一團。
趙宴平站了起來,剛剛搭在他背上的紗帳自然垂落下去,朦朦朧朧擋住了他的身影。
隔著薄紗,趙宴平看著裡面的小女人,毅然脫去身上的中衣,連褲子也脫了。
阿嬌早就捂住了眼睛,偷窺是一回事,他主動讓她看,阿嬌反而慌了。
她不敢看,趙宴平挑開紗帳跪立上來,阿嬌聽到他的動作,整個人都面朝床板縮著了,趙宴平見了,拎小雞似的將她拎到床中間。阿嬌怕得捂著臉趴著,趙宴平便山嶽一樣壓到了她背上,阿嬌悶哼一聲,正在此時,他低下頭來,呼吸的時候噴出一股渾濁酒氣。
“你不是嫌我我不許你看嗎,現在怎麼不敢看了?”